唐宛央此行的目的,和段家有关。
“小舅舅,”唐宛央说话的时候,直视着苏恪的眼睛,这让苏恪看清楚了她眼底的坚定,她道:“我来岱乡就是为了这个,舅舅,我要为段家平反。”
身旁，段依依闻言，身子轻颤。
苏恪呆住了,红袖也呆住了。
再怎么看,唐宛央是上京城丞相府的千金,段朝只是一个岱乡的商人,这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唐宛央突然这么说,苏恪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恪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道:“你……你说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宛央抱歉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但段老爷确实死的不明不白，何况那之后，段家还被人污上了用料低劣的名声，我受人之托,便是为了彻查此事,还段家一个清白。”
“小舅舅，这次苏家经历的事，您也应该明白，对于商户来说，名誉有多重要。”
“可是,你怎么知道段家是清白的?你一个小姑娘,又如何查清楚,如何帮他平反?阿宛,此事使不得啊!”苏恪急忙皱眉道。
“段家是清白的！”段依依没忍住，红着眼眶出声。
她的声音微哑，好像极悲伤的样子，苏恪不由愣了愣。
“小舅舅,”唐宛央的声音却很平静。
仿佛此事是经过她深思熟虑过后的慎重决定,容不得一丝质疑,她道:“段家是不是清白的,查查就知道了。我虽然是一个小姑娘,可也是丞相的女儿,并不是毫无权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为了意气,是为了公平。”
唐宛央道:“这世上,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实在很不公平。况且,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江湖中人不是最讲究一诺千金吗，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愿意连累舅舅,舅舅若是觉得不妥,现在便可退出,我自己可以。”
这本来听着有些负气的话,偏偏被唐宛央说的从容而温和。
苏恪盯着唐宛央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向来很有主意,但眼前这一刻,他才明白,唐宛央做事,从来都是一步一步走的很坚决。
她不是没有预料到可能出现的麻烦和糟糕后果,但无论什么,都不能动摇她走每一步的决心。
更别说他这个舅舅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他这个舅舅,没他这个舅舅,都不耽误唐宛央做自己的事儿。
转念一想,唐宛央一个小姑娘都明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道理,他成日还自诩英雄豪杰,连个小姑娘也比不过,畏首畏尾的。
苏恪顿时生出一股孤勇之气,道:“上刀山下火海,老子奉陪到底!”
他拍了拍唐宛央的头,慈爱的道:“谁让我是你小舅舅呢?”
唐宛央:“……”
“那么小舅舅,”唐宛央说:“等我们安定下来,有一件事想要小舅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