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锦这料子上乘，又自带芳香，富贵人家都喜欢用，便是平头老百姓，手上有些宽裕银子，也愿意买上一两匹逢年过节做衣裳穿，因此不缺人买。”
唐宛央想了想，道：“说来说去，苏家之所以靠流香锦起家，是因为流香锦受人喜爱，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再做出比流香锦更吸引人的布料，不久可以重振声名了么？”
屋里人静了静，苏杏儿道：“表妹，话虽说的简单，可这么多年，西晋做布料的商户数不胜数，有那么多花色，你能做出来的，别人也能做出来，别说喜不喜爱，便是不可替代四个字，也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
这倒也是，流香锦的不可替代，是因为布料织物天然的芳香，那是苏家人不外传的秘方。但秘方这东西，不是大街上随便找找就能买到的。有时候十年百年也出不到一个，而有时候一个秘方，就能拯救一个家族。
“小舅舅不是常年在外奔走么？”唐宛央看向苏恪，问：“要说新鲜的没人见过的原料，小舅舅应该见过很多才是。”
要想找“秘方”，就得找新鲜的“原料”，苏家人都在安阳很难见到许多。
苏恪却不同了，他沙漠草原海上到处跑，总会见到一些别人见不到的稀罕玩意儿。
这些玩意儿里，指不定就有能成就新布料的东西。
众人都看向苏恪，苏恪摸了摸鼻子，颇为难为情的小声道：“我成日里是见过不少稀罕玩意儿，可都跟布料生意无关，出去玩儿，谁还惦记着生意哪……”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盛铭和苏启恒便都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不过这个弟弟不靠谱，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唐宛央没有气馁。
她道：“不一定是要和织造有关的稀罕玩意儿，譬如小舅舅送我的那几箱子鲛人泪，不是也可以用在布料上么？”
“鲛人泪？”苏恪愣住。
“什么鲛人泪？”苏启恒问。
“三叔回来的时候带了几箱好看的贝壳，皎皎生辉。如同鲛人的眼泪似的，挺好看的，但不值当什么银子。”
苏杏儿没好气道，说完又好奇的看向唐宛央，“表妹，鲛人泪如何用在布料上？”
苏恪也看向她，虽然是他找到的这些贝壳，可真要用，他也是一头雾水。
当初买下这些鲛人泪的时候，他可没想到做生意这一茬，只是觉得好看，权当是买个稀罕就买了下来。
“我也是突然想到这件事的。”唐宛央笑道：“我对布料的事一窍不通，只是突发奇想，若是说错了，大家不要笑话我。”
“鲛人泪上有细小的磷光，志异书上常写，海上有仙岛，其中有仙子出没，穿的衣裳上有细小磷光如水波，潋滟生辉。我想着，流香锦既然能让布料自带香气，鲛人泪是不是也能让布料产生志异上记载的那样，粼粼的波光。”
她笑了笑，“当然，不一定要用鲛人泪，只要用原料让它泛出和鲛人泪上相似的光华，这样也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