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喜欢念书,每次学堂里面的考核,他从来就是靠自己去影响,靠自己却改变点什么。
可是,他发现光有充足的活力和感染力就不够的。
就算得到全校同学的认可,让自己做到全校闻名,只要他的成绩就不够好,就总是有人要拿“江南巡抚大人的儿子”这个标签来解释他的存在。
明明,他的实力就很出色,他手里拿着的资源和条件,更是远远甩出其他人好几条街。
可一上来,所有人都只会在意他是宁世安的儿子。
宁江声很不服气。
所以,他就拼了命的学,拼了命的想要在学院里面树立起他自己的威望。
现在他成功了。
瞧瞧,只要自己出了点事情,满书院的人都为他打抱不平,都为了他而紧张,而他自己却只需要叫两声委屈,舒舒服服的往地上一趟。
可宁江声想要的,却还远远不止这些。
他以后,是想要在朝堂上建功立业的人。可父亲那个蠢货,一心只向着宇文元棋,据说现在已经在京城上公开成为了太子宇文元棋手下的党羽。
宁江声不喜欢宇文元棋。
因为在小时候的一场晚宴上,他被宇文元棋当场颐指气使。
那个年轻太子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下属的影子,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就这样的态度,让宁江声当即判断宇文元棋肯定走不远。
后来,他又看见了如西域贵胄一般,从头到尾都端在角落里,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似乎又是在思念着母妃的九王爷——宇文流渊。
那一刻,宁江声才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长久以来最想要的东西。
“九王爷……”
可能是因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宁江声对于九王爷的那双碧色的眼眸,非常的有深刻印象。
这就导致当时他在大街上,一眼就认出了宇文流渊的身份。至于宇文流渊身边那位气质张扬跋扈,而且暴躁到了一定境界的兰芷清,宁江声也立马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能够在堂堂九王爷的身边这么嚣张甩赖,而且还女扮男装的人,除了那个混世魔王兰芷清,现在的九王妃,又能是谁?
可宁江声并不打算出卖他们。
因为这会儿一旦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叔父就很有可能会把审袁氏一案的权利,讨好似的交到宇文流渊的手中。
那样自己就会变得很被动,这不是宁江声想要的结果。
“宁兄。”
在内心经历了无数种的选择和方案之后,宇文流渊知道宁江声这是在帮着给他们一个狭窄的台阶下。
你不仅不能不睬,而且还得踩稳了。
宇文流渊袖摆一挥,就那么来到了宁江声的跟前,俯下身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各取所需,本王就依着你的计划走。”
不然的话,他就实施他自己想出来的一套计划了。到时候宁江声没有赶上,可不要来他这里后悔。
原来你果真是九王爷。
宁江声心中微微震撼。
朝廷里的人,找宇文流渊和兰芷清的下落那么久,还频频到梅雪谷造访打扰,就是想要问出他们两个人的生死。
可是梅雪谷的人态度极差,听说朝廷派出去的人,几乎都是被死着带回去的,要不就是失踪了,彻底被迷失在了茫茫风雪的梅雪谷中。
至此之后,就没有人敢随便闯梅雪谷,每次也都只是守在谷门口,象征性的朝着蔺珩远喊话,希望能够把人给喊出来。
好在……蔺珩远大概也是嫌外面的声音吵闹。
他让大弟子蔺溪桥出谷,远远告诉一声朝廷的人,说碧玺和宇文流渊、兰芷清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梅雪谷,谷门口那些不甘心的人方才纷纷四散。
“宇文兄,你可真是客气了。刚刚真是感谢你及时搭救,要不然可就危险了。”
宁江声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紧双拳,对着宇文流渊行了一个不卑不亢的同辈作揖礼。
“你没事吧?”
兰芷清见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学宇文流渊,装作早就认识宁江声的模样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坐车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除了睡觉,就只能睡觉,你为什么不想一点别的好玩的事情呢?”
“兰兄,我本来是想打算要去的,就最近入秋了,天气凉爽的时候,可以去赏红叶。但是……”
宁江声苦笑着撑了撑身体,可他瘦弱的身躯居然还没被人扶起来,依旧在原地躺着,也不知道是打算等谁来扶。
“可是谁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样恶劣的事情。这种糟糕的结果也并非我愿,那袁氏穷凶极恶的样子,想必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回叔父既然把查案子的权利交给了我自己,可我有伤在身,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宇文兄,兰兄,你们既然帮了我一次,不如就帮到底,出力做副审官吧?”
反正审案的时候,主要负责说话的是主审官,而又不是副审官。
能够跟着一起见见大场面,多少也是好的,所以宇文流渊这边没有拒绝。
“你们……愿意帮忙?”
宁江声显得很是诧异。
他原本以为宇文流渊和兰芷清一样,在京城里面的名声那么差,就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
可是见到本人的面,才发现他以前是对九王爷多么可怕的强大偏见啊……
九王爷根本就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必须得帮忙。”
兰芷清很快就代替宇文流渊给答了。
心道那咱们可必须得帮忙啊,都到这种地方了,要是这个时候拒绝你,你岂不是一转身就把我们两个给卖了?
混进这里不容易,她可不想那么早的就打道回府!
而且,她和宇文流渊的行踪一旦暴露,就会引来朝廷的追兵,到时候,他们两个可就再也不能过的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了。
“多谢兰兄!”
宁江声显得很兴奋,很激动,只有宇文流渊和兰芷清一脸漠然,甚至有种想要泼他一盆水的冲动。
好好的,又被卷入了莫名其妙的纷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