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流渊试图用各种理由说服她:
“派蓝珀去是不行的,你的面孔他们也是要认识的,日后会用得上,所以你非去不可!”
当时兰芷清就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抗。
今早好不容易才借着她肚子饿,把她给从酒楼里拉了出来,要不然兰芷清可是宁死不屈的。
然而……现在呢?
就为了看个热闹,兰芷清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没有对书院百般抵触,甚至还自己主动要去!
宇文流渊真是对她无比头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方才的年轻人给了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此时此刻,他并不想让兰芷清过去“凑这个热闹”。
“你可想好了。”
宇文流渊不想把他不想让她去的意图表现的那么明显,所以他开始冷静的给兰芷清摆事实讲道理,希望能够用道理说服她。
“如果我们现在过去,那年轻人必定已经记住了我们的脸。然后,他就会知道我们是混进来的。日后在书院,只要遇到了这个人,要是不想被对方揭穿的话,我们就得把自己和他绑在同一条战船上。”
宇文流渊深吸了一口气道:
“如果他一直都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那也还算好糊弄。可万一他以后回到了京城为官,他最终还是会知道的。咱们此行的目的和意义,也就失去了。”
兰芷清虽然冲动,但多多少少还是讲道理的。
她听了宇文流渊的劝阻之后,觉得宇文流渊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心中的理智终归还是战胜了这种强烈想要围观的心理,兰芷清在沉默片刻之后,给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看这样行不行?”
兰芷清用征求意见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宇文流渊,“反正我们最后也是要用假身份进入书院的,不如现在就把所有的身份都给想好,就用这个假身份先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你觉得怎么样?”
这世上的聪明人很多,那年轻人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代表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就都是傻子。
“我们完全可以过去围观,然后假装和他是认识的朋友,只要我们搭配的好,就完全可以借助这个年轻人的关系,获得书院里其他人的信任。”
兰芷清笑嘻嘻的耸了耸肩膀,“其实夫君你偶尔也可以换个思路,不用这么一直谨慎的防备着别人。”
宇文流渊:……
你都这样说了,要是本王阻拦你,岂不是就显得本王是一个没有肚量的小心眼?
虽然内心还是十分不爽,宇文流渊却没有再继续开口劝阻了。
兰芷清也不急不缓。
既然确定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目的和手段,兰芷清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就构画出了一个大概的框架。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罢了。
眼看着兰芷清又一屁股坐回了早点摊子,宇文流渊薄唇微张,有些愕然的盯着她豪迈的一举一动道: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兰芷清拿起勺子,舀了好大一口馄饨,送入口中,“当然是吃早点啊。”
她一边吃一边皱眉,“呼呼——刚刚这馄饨差点烫死我,晾了这么久,吃起来反而刚刚好!”
宇文流渊:……
他真是要败给她了。
兰芷清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果真与常人不同,跑偏的非常严重,而且骨骼清奇,完全就是女人里的一朵奇葩。
“好吧。”
缓缓拖了一个凳子落座,宇文流渊就耐心等着她,等她吃完再出发。
“说起来,我觉得江南这边的鸭血粉丝汤味道虽然清淡,但是却很有味道。”
兰芷清将一个馄饨带有试探性的舀到了鸭血粉丝汤的碗里,尝了一口之后,非常满意而又满足的晃了晃小脑袋,对着宇文流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真好吃——”
“快吃。”宇文流渊满肚子烦躁,“你吃东西就吃东西,赶紧吃完走人。要是再继续坐在那里拖延时间,信不信本王把这盆鸭血粉丝汤扣你头上?”
宇文流渊好像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兰芷清也不磨磨蹭蹭,飞快将嘴巴塞的满满的,再把食物咽下,兰芷清就和宇文流渊买了两匹马,朝着曲院风荷的方向赶去。
白天的书院,是坐落在一片曲院荷风的后方。
那是具有典型江南特征的院落。
负责把守在门口的人,看上去就跟普通的侍卫没什么两样,很明显只是普通的护院。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一个小妇人当街砍杀书院的新晋江南督查使宁江声宁大人,宁大人当时还在吃早点,躲闪不及,都被那小妇人给刺伤了呢!”
“不会吧?宁江声那小子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虽然的确有点欠揍,但是也不至于有这么深的深仇大恨吧?”
“那小妇人怕是疯了,要不就是矛盾太深。宁公子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她要是真的伤了宁公子,不仅书院不会放过她,就连宁公子的父亲,怕是也要把她往死里整……”
兰芷清和宇文流渊一到达现场,就看到书院周围沾满了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
这足以说明是出了事的。
虽然书院表面看上去还是安安静静的,并没人能够听得出来书院里面的动静,但门口留下的一串血迹,以及一地被剪刀搅碎后的碎步片屑,都足以证明刚才在书院的门口,都发生了怎样凶残而又惊心动魄的场面。
“宁公子……宁江声……”
兰芷清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的,可她在那皱眉苦思了半晌,硬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宇文流渊,你认识宁江声吗?”
她干脆直接把视线转向了宇文流渊。
当初太傅很喜欢从京城各大官员家挑选世家子弟,来宫里给这些王爷公主们陪读。
如果宁江声来过京城,那宇文流渊就应该多多少少见过几面才对。
可宇文流渊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宁江声不是伴读。”
这一点,他绝对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