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的力度很大，她的眼前黑了下来，像是有许多星星在眼前闪烁，几乎站不稳。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在原地晃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形，只见倪澜已经被人给半扶了起来。
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爸，不要打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我都看见了，你不用为她解释了。”倪康生气的看向倪卿，视线在空中交汇，他嫌恶的说道：“你真恶毒。”
恶毒吗？
倪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呼吸和思考，像是被这句话给掐住了喉咙了一样，只能讷讷的低声说道：“我没有做。”
“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倪康眼角一凛，“你来这里就是专门为了欺负澜儿吗？”
“我没有。”倪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一说话嘴角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狠。
不管是在雨夜里向他求救，还是在他面前要钱，或是被他拿来做交易，都不及现在狠。
原以为那些已经很痛苦了，可没想到，在父亲身上受到的伤害，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斥责自己，你真恶毒。
可是自己做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切都是倪澜自导自演。
可是说出去以后有人信吗？
没有。
至少，倪康不信。
他选择性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只听从倪澜的片面之词，去相信他所相信的“真相”。
“倪卿，跪下来给澜儿道歉。”倪康的声音大声且笃定，那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倪卿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偌大的一个巴掌印，还有额头处的青紫，无不显示着她的凄凉。
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倪康，已经是2018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复古？还跪下来？你……做梦！”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她说过，以后不会再因为倪康而哭，他不是自己的父亲。
“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话？”倪康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更大了一丝，“我说让你跪下来道歉。”
“我听懂了，可是我不会做。”倪卿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跟倪康进行无声的对峙，眼神在空中碰撞，那种带着失望和不甘的眼神让倪康有一瞬间的害怕。
可是转念一想，倪卿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养了她九年，她敢反抗自己？
于是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倪卿眼前的大片阳光，“我说，你去给澜儿道歉。”
倪卿狠狠地回瞪过去，“我说，你做梦！”
倪康的手再度抬起，倪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来。
一道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倪先生何必动怒。”
她睁开眼，在朦胧之中看到了那个人，高挑的他站在倪康的身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抓住了倪康的胳膊，语气淡然，似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他就像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样，宛若神祗。
“他把澜儿推下了台阶！”倪康看见是他，这才想到自己是在公共场合，不是在倪家，于是把胳膊放下来，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澜儿的脚都崴了。”
“倪先生不是已经给过惩罚了吗？”祁慕辰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淡然极了。
可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一丝心疼的意味。
“这都不够，她得给澜儿道歉！”倪康狠狠地盯着倪卿。
倪卿却梗着脖子，“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