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弥漫着一股乌烟瘴气的味道，偏暗的灯光，愈发衬托得氛围颓靡。
沈景西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荧光映照在他的眼底，衬得那眼神幽深瘆人，喜怒难辨。
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心头微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凑近过去，“沈总，我给您倒酒。”
沈景西侧目一睐，女孩长相青涩，化着淡妆，乌黑的长发编了条麻花辫落在左胸，穿着吊带裙，露出削瘦的肩胛和以及漂亮的锁骨，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大概是因为她让他有某种熟悉感，视线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旁边的男人见他视线所在女孩身上，提着掐媚着笑脸说，“沈总，这妞儿是戏剧学院大四的学生，干净乖巧话不多，陪着您也不会惹事。”
沈景西看了眼手机上回复的信息，端起酒杯意思意思地抿了口，“不必了，我没兴致。”
自从李文清出现以后，圈里的人都知道沈景西偏好清纯乖巧那一口，于是乎，逮着机会就往他身边送这一款，指望着讨他欢心。
哪料竟然会出师不利。
是没兴致，还是不对味？
那男人顿时一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也不敢问，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笑呵呵的打圆场，“来来，喝酒喝酒，林素，给沈总斟酒。”男人说着把人往沈景西那推了推。
猝不及防的动作，唤作林素的女孩一个不稳，不小心把桌子上的酒杯给打翻了，酒精和冰块，小部分撒到了沈景西的身上。
“对不起！沈总，我不是故意的……”抽过纸巾，伸手试图帮他擦拭，却在碰到之前，被扣住了手腕，抬眼，瞥见男人沉寂的眉宇泛起的那抹不悦的神色，心头一凛，顿时僵住不动。
正在此时，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沈景西瞟了一眼，用纸巾随便擦了擦，“抱歉，我接个电话。”语气温和却冷淡。
林素看着他走出包厢的背影，几乎是欲哭无泪，她是不是惹恼了一尊大佛？
身后的门带上的同时接通电话，女人温软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喂。”
“嗯。”他应声，抬手摁下了电梯。
“你应酬要结束了吗？”电话那头有些安静，宋珂不安地问，“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缱绻绵长，“你现在在哪里？”
宋珂心头一突，竟莫名有些心慌，“跟朋友在吃饭。”
几乎是下意识地隐瞒，她避开了韩书瑞这个名字，也没提及南桥会所。
宋珂低头整理了下衣摆，轻声道，“你在哪里啊？我一会儿提前点过去等你吧。”
“一会儿告诉你。”
宋珂以为他在忙，不好打扰他，“噢，好，那我挂电话了。”
“嗯。”
挂了电话，宋珂又洗了个手，然后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这一层的洗手间在最尽头，出门右手边紧靠着一个阳台，被一层帘子隔开，宋珂刚走出来，手腕忽然被人扣住，整个人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猛烈的力气拽了出去。
恍惚中她只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惊惧里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压在墙上，唇舌被夺走。
温热的吻，裹着浓烈的酒精味道，令她头皮发麻。
整个过程中，她只想着挣扎推开，阳台上又无灯昏暗，所以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是谁。
直到男人松开她的唇齿，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撒谎，嗯？”
宋珂蓦然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可置信地看着帖在眼前的那张脸，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舌头打结了，说话都不利索，“沈……沈景西？”
“嗯，是我。”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宋珂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在冷风中，有些烫。
他身上除了酒精和香烟的味道，还混杂有女人的香水味，实在不太好闻。
温淡的轮廓，瞧不清他的表情，唯独那双深邃的眼睛，盯得她心头发憷。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出现得太过突然，她语言组织霎时有些混乱，“应酬呢？”
“沈太太，见到我你很慌？”男人盯着她，牵动着唇，似笑非笑，语气温浅，“瞒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嗯？”
宋珂抿着唇，把头往后缩，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然而身后就是墙，她避无可避。
“我没想你也在这里，而且你忽然这样冒出来，不声不响抓着人就亲，换谁都会慌。”她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了推，“你站好。”
沈景西充耳不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哪里，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很沉，糅合着夜色的凉，丝丝的冰冷，“你若敢撒谎，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点什么，嗯？”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淡，却满满的都是警告的意味。
宋珂心尖颤栗，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尤其是他另外一只手，从她的针织衫下摆蹿了进去，砂感的大掌微凉，掐住她的细肉，莫名令她害怕。
“沈景西……”她颤着声音，“你先放开我……”
宋珂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却敏锐地扑捉到他传递出来的讯息，真怕他喝混了，压着她在这种地方乱来，本能地抗拒。
“不说吗？”
下一刻，她感觉到背后的扣子被他解开了，身上一凉，“不……唔……”
这回，又快又狠，所有的语言都被堵在了喉间，被生生吞没。
宋珂瞪着眼，反抗起来毫无效果，这种时候，她真恨自己是个女儿身。
“沈……沈景西，沈景西……”宋珂想要推开脖子上的脑袋，因为惊慌，声音破碎，断断续续的夹着哭腔，“别……你不要这样！啊！疼！”
他竟然咬了她。
宋珂疼得眼睛蒙上了水汽。
沈景西溢出一声冷笑，扳着她的脸，冷冷道，“跑到这种地方幽会前男友，疼？我看你是骨头硬得很！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