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书房是沈老爷爷在用,他走后,就成了老太太的专属。
里面的装潢是民国风,一派古色古香的装潢,但是为了能让房子有充足舒适的光线,设计了一面巨大的窗户,严谨当中透着浓浓的文化气息。
老太太坐在一角里,戴着老花镜在看书,看见宋珂,阖上书本搁在一旁,抬手招呼宋珂坐过去,“小珂,你来了,来坐下。”
“奶奶。”她乖巧地叫道,在老太太的对面坐下,谨慎地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摘下老眼镜,“我听说景西在外面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倒也没有任何婉转,张口就扔了个直球,宋珂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应该才合适。
她双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笑着小声试探性的问道,“奶奶这是听谁说的?”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你歪管谁说的,你先告诉我,这事儿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宋珂稍稍理了理情绪,选择了比较保守的说法,“这事我也有听说。”
“那昨儿你怎么没跟我说?”口吻有几分责备。
沈景西警告的话犹在耳边,宋珂略作思忖,“奶奶,这事是不是真的,暂时也还不能确定,万一是个误会,这不是错怪了景西吗?”
老太太从旁边的抽出一叠照片,摊开在茶几上,“这个女人,你真不知道?”
宋珂把头凑过去一看,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是顾流玥生日宴上拍的,有沈景西和李文清在宴会上交头接耳异常亲密的画面,还有他抱着受伤的李文清从宴会里出来的场景。
宋珂抬头笑说,真假参半的说道,“奶奶,当时我也在场,所以我知道她的,而且这几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心里想的是,这些照片到底是谁交到老人家手上的?
不是江瑛,也不像是那些记者的行为。
“我已经让人去医院那边了解过了,这个女人确实怀孕了,她做产检都是景西陪着的,现在住院的费用也都是景西付的,你说,若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何要这般上心?”
宋珂无可辩驳,而且为什么她要帮沈景西隐瞒?
“奶奶,您不如先问问景西,看他怎么说?”
“这还用得着问?”
宋珂见她犹豫,“奶奶现在也只是推测没有百分百确认不是吗?既然这样,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问他,我想他也不是那种敢做不敢担的男人,不是吗?”
老太太看着她,“小珂,景西跟外头的女人有了孩子,你都不介意吗?”
她当然介意,但是介意又如何?
沈景西都以宋家来威胁她不准动李文清了,即便她真想做点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宋珂悄悄地打量着老太太的神色,心里拿不准她这话是否有什么深意,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合适。
暗暗揣摩了一番,谨小慎微的开口,“奶奶,虽然我介意,但是既然有了,又不好逼着她去拿掉孩子,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老太太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就怕委屈了你。”
宋珂听完后面那一句,心底没什么情绪的起伏,若担心会委屈她,就没必要让这个孩子降临,虽说拿掉确实很残忍,但留着一直膈应她,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残忍不是么?
“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假如这孩子真是景西所出,就给接回我们沈家,然后我就把我名下的股份和资产全数转到你和景西所生的孩子名下,保证不会让其他的人欺负到你的头上。”
宋珂惊愕得眼睛稍稍睁大了几分。
创立沈氏集团的人确实是沈国庭没错,但外人并不清楚,沈国庭之所以能这么成功顺利将沈氏壮大,背后少不了沈老爷子的助力。
沈国庭当初与合伙人一起创办公司不久,其合伙人借着沈国庭的家庭背景优势,瞒着沈国庭私底下做起了违法走私的生意,东窗事发之后,合伙人卷款潜逃出国下落不明,沈国庭不可避免地成了替死鬼,后来是沈老爷子出面,打通了层层关系,沈国庭逃过一劫。
后来沈老爷子出资,让沈国庭重头再来,后来沈氏的规模发展得越来越大,还在国外成功上市,沈老爷子也就成了沈氏的大股东之一,而老爷子过世之后,他底下沈氏的股份和固定资产等全都留给了沈老太太。
全数转到她的孩子名下,那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虽说用钱财这种东西来弥补很庸俗,宋珂也不是贪婪的女人,但不得不说,这确实很令人心动。
要知道,拥有这一笔财富,还是沈家沈老太太亲自给的,放眼青城,还有谁敢随便欺负她宋珂呢?
沉思间,书房的门突然被叩响,还没等老太太出声,外面的人已经把门推开,熟悉的声音传来,“奶奶。”
宋珂转头往后看去,一下子怔住了。
沈景西挺拔的身姿走了进来,“父亲找我有事,听说宋珂在这儿跟您聊天,我过来瞧瞧。”
他走近,自然而然地在宋珂的身侧坐了下来,看着宋珂露出温柔而迷人的笑,“你昨晚喝醉成那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宋珂听着他那低沉温厚如清风挠人的嗓音,整张脸蓦然僵凝。
他昨晚还真的回来了?
所以是知道她喝醉咯?
陆凊池曾经说过,她喝醉以后会耍酒疯,而且会变得十分泼辣,用母老虎老形容也毫不为过,不过她醒过来以后会完全想不起自己干过的事情,所以昨晚她到底有没有对沈景西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一点谱都没有。
宋珂心虚的窥了他一眼,笑容有些浮,“挺好的,没事。”
沈景西挑了挑眉,眼神变得深沉隐晦,“是吗?那就好。”
“你父亲今天压根不在家,怎么还把你约家里来谈事情。”沈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不留情面拆穿,“我看你目的不纯。”
沈景西长臂从她的身后穿过,搭上了她的肩膀,几乎是将她揽进了怀里,转而看向对面的沈老太太,笑得很无辜,“奶奶,瞧您这话说得,我回家一趟怎么就目的不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