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迢迢说完那些话,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颜清,目光中带着的满是笑容。自己哥哥喜欢的女孩子,总归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就像当初乐迢迢喜欢顾江川的时候,总是对她充满了不善。可后来得知自己与顾江川毫无可能性,叶笙嫁给顾江川时,她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叶笙究竟比自己哪里好。
可她出了事以后,乐迢迢才发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就像乐易昀曾说过的。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有她来的意义,我们可以质疑自己,但是却没有资格质疑别人。
颜清抬眸对上她的眼,抿着唇轻笑起来。她和乐迢迢之间过去所有的爱恨情仇,仿佛在这一瞬间两个人冰释前嫌。
三个人分别时,在门口站了许久。
她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马路的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车内的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咖啡馆外面的三个人。
乐迢迢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两人之间就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
“打算去哪里?”
外面的太阳已经不算太大,仅剩的落日余晖撒在三个人的身上照的人心情极好。
颜清像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的就看出来她今天是来告别的,“你怎么知道?”
“总不可能一直留在海城生下孩子,把孩子无条件的贡献给顾家吧。”乐迢迢眉眼弯弯,颜清仿佛看见了当年最喜欢摸着她脑袋笑的乐易昀,她慢慢说,“我觉得,你不是笨蛋,我也不是个傻子,更何况对方是顾江川。”
“叶笙,祝你好运。”
说完最后四个字,乐迢迢忽然弯下了腰伸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宝宝要乖,要听妈妈的话。”
颜清看着她的发顶,与宋慈对视一眼皆是笑起来。
这个举动在她们三个人眼里的确是没什么,可是落在车内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他震惊的睁大眼睛,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摩擦着。
颜清这样……
为什么乐迢迢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些奇怪的想法突然窜入顾江川的脑海中,他突然想到那天拍卖会时颜清异常的反应。
他说带她去医院检查,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却让颜清那样紧张无措。
因为她根本不是吃坏了肚子受了凉,是因为她怀孕了。
这个念头一出,顾江川再也坐不住了。他现在真想冲下车将颜清拉到自己面前来恶狠狠的质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怀孕了的话,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可是他根本不能确定,顾江川深吸一口气将车调转车头去了医院。这件事情别人都帮不了他,只有一个人能帮到他。
林望还在办公室看病历,刚抬起杯子准备喝水便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顾江川。
他面色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的淡定阴冷,今天林望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慌乱与无措。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惨白,生病了?”
林望根本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他看见顾江川这副模样,心里面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顾江川这人肯定是生病了。
“我没事。”顾江川喘了两口气,他试图缓下自己不稳定的情绪,“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问你点问题,如果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呕吐,嗜睡,爱吃酸这是什么意思?”
“怀孕了吧。”
林望漫不经心的回答让顾江川心口一滞,他猜想的果然不错。
这段时间来虽然并没有和颜清天天待在一起,可是单单从那天她奇怪的反应和今天乐迢迢的举动,他能保证颜清一定是怀孕了。
“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过来问这个问题。”
顾江川神情严肃,“能百分之百确定吗?”
倒是没想到顾江川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他略微思索片刻,温声道:“不过也并不一定就是怀孕,毕竟现在这些病情症状奇怪,你……”
林望骤然睁大眼睛,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顾江川。
这样让顾江川担心的人除了那个人还有谁,更何况能怀上孩子的人又有谁。
那一日他在现场,所以这件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
“你不要告诉我说,颜清怀孕了?”林望轻声问,他实在有些不太相信,毕竟颜清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面都清楚,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面怀上顾江川的孩子。
顾江川像是极为烦恼他皱着眉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啊,这些天她实在有些奇怪。那天宋妍出车祸我们去参加拍卖会,她当着我的面恶心呕吐,我一直以为她吃坏了肚子。”
“就在刚刚我才看到乐迢迢弯下腰摸她肚子的举动,我感觉这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那……”林望也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他也根本没有什么辙来对付颜清,“如果真的怀孕了你要怎么办?你和颜清现在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点,总不可能为了这个孩子再……”
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林望相信顾江川能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很可惜,这一次顾江川的确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
面对如今的颜清,顾江川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能打不能骂,因为不管怎么做,说到底追究到最开始都是他顾江川对不住叶家,对不起叶胜安,更对不起叶笙。
两个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办公室大概有十几分钟,顾江川忽然一下起身,他握着拳头低声说:“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我的,我不可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可是顾江川,颜清那人怎么可能答应……再次和你因为孩子重新开始,她可是那么的厌恶你啊。”
林望这孩子再一次的说出了实话,顾江川惨白的脸色愈发难看,“那既然这样的话,只能两个都要了。不管是孩子还是她,这一次我都不可能再舍弃。”
“人这一生做错一件事情已经足够了,我不能再容许自己再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