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你做选择。”
林眠生看着千浅，她的脸色苍白，还带着伤痕，神情却倔强，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莫永林是你的父亲，你应该做你身为他女儿的事情，你应该把我储备实力要对莫家不利的消息告诉他。”
告诉莫永林你要对他不利？千浅嘴唇动了动，想要笑，却没笑出来。
她的父亲她虽不算了解，但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触及他利益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他会不惜一切除掉你。”
“他做不到。”
千浅皱眉，他也许不了解她父亲的阴暗，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背弃一切信条：“他很卑鄙。”
“我也可以很卑鄙。”
千浅一滞，看着林眠生的眼睛，他深色的瞳仁上映着她的模样，墨色的海水温柔地扶着她。
那种温柔让她愿意有一瞬的忘记，忘记此刻平静的暗海下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林眠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怀疑：“要我举个例子么？”他顿了一下，“两年前，你父亲会突然叫你回清城和我结婚，是我在背后动了手脚。因为我想利用你，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莫家。”
他，动了手脚？
千浅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呆滞，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父亲将她叫回清城的时机刚好，她母亲发现自己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想要找人代替自己继续照顾她的时候。
如果不是这样，她母亲不会要求她一定要回清城，她也绝不会再回到清城。
她就说，为什么会这么巧。原来这本来就不是巧合，而是他，林眠生动了手脚。
“但是，你最后同意和我一起把婚事推掉，为什么？”
“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林眠生抿唇，“一个对名利财富没有欲望的女人，对我的计划威胁太大，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冒险的资格和实力。”
他用最坦白，最不加修饰的语言解释，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有余地。
千浅垂着头，她不知道她现在该是什么反应？震惊、愤怒还是伤心？
半晌。
她抬起头，问林眠生：“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在担心我会因为不够卑鄙而不利。”
林眠生的声音和他的模样一样，都是勾人的利器，尤其是此刻周遭都静悄悄的，更显得他的声音扣人心弦。
“为了与你父亲抗衡，我这一路走得并不光彩。我有信心比你父亲更不择手段，更卑鄙下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所以有一天你必须要替你父亲与我为敌，你不用有一点点的迟疑，更不用手下留情。”
“呵……”
千浅轻声叹息了一声。
一段沉默后，是她的问题：“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会尽你所能不让我受到伤害么？”
林眠生眉头不易让人察觉地微微皱起：“记得。”
“那就不应该告诉我这些。”
千浅的神色淡淡，看不出有多难过，但却是难过极了。林眠生的手指暗暗缩紧，神色却看不出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