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生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抬眸看她：“怎么不说了？”
宗辛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对上他的眼睛：“林先生，如果您想报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您……自便吧。”说完，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黑暗中，她听到男人的笑声，微凉，却动人。
睁开眼看他，却没在他的脸上找到笑意，刚刚听到的笑声好像是她的错觉。
“你不是说你是受药物控制才做出那些事的么？”林眠生手撑在窗台上，重心左移，姿态更加放松，“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揪着你不放，岂不是太小心眼了？”
他的衣领因为这个随意的姿势敞开了一些，露出轮廓美好的锁骨。
宗辛盯着那块骨头吞了一口口水，吞完却发现林眠生正盯着她看，显然把她咽口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了。
脸一红，把脸侧开：“林先生心胸宽广，当然不会为难一个女人。”她又看了一眼窗外，露出些许焦急的神情，“既然您不想报复，那就……”
“谁说我心胸宽广了？”林眠生微微俯身，他这人看着寡淡如水，可冷不丁凑过来，压迫感逼人比看着就凶神恶煞的人还要可怕，“我心眼小得很，记性也不错，你说你不是本意，但还是折辱了千浅，这笔账，我一定要算的。”他抬手，向着宗辛的耳廓，宗辛不禁哆嗦了一下，哆嗦完了才发现他根本没碰到她，刚才那个动作不过是耍她，此刻，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俨然是在嘲笑她刚才的那一哆嗦。
“还记得么？你让她跪下帮你擦鞋。”他声音沉下去，眼神却依旧玩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这笔账我能不替她讨回来么？”
宗辛贴在墙上，刚才还觉得挺舒服的凉意骤然变得刺骨。
眼底现出惊慌，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她就想起谭昭的计划，如果成功，她就不是林眠生的仇人了，她会成为他的爱人，那这笔账就和她没关系了。
所以，她必须演好这场戏！
想清楚这些，宗辛反倒放松下来，眉眼淡淡的，像是认命了一般：“这笔账是得算。”歪头想了想，又看向他，略微凄凉地笑了笑，“可是你说了，今天来不是找我报仇的。是骗我的么？让我以为自己可以侥幸逃脱？我刚才如释重负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吧？”
林眠生目光锁着她，喜怒不现。宗辛读不出他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那你想好了么？打算怎么报复我？要我的命，还是要我给你跪回来？”
林眠生还是不说话。
宗辛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会窗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转回目光的同时身子一沉。
在她的预想中，林眠生是不会让她真的跪下的。
可现实如此冷酷，就像她膝盖下的地面，寒意钻进骨缝里，让她忍不住又哆嗦起来。
“这样行么？”她仰脸，目光里带着乞求，“还是我也得给你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