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浅眼波一转，眼珠上覆着薄薄的雾气，皱起鼻子，放出豪言壮语：“我不想白白跟着人家哭，既然我看见了他们在哭，我就要想办法，让他们以后再也哭不出来！”
说着这些话，越说越像是有人在她的心上挤了几滴柠檬水，从心尖扩散开酸酸的感觉，让她有想流泪的感觉。
“完了……”千浅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的，“我又把自己感动了……”
林眠生静静地看着视线里的小女子被自己感动得又是红了眼睛，又是红了鼻子。
她说的这些听起来轻巧，但意义都是沉重的，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感悟。
林眠生眸里的依旧那么静，暗色慢慢地涌动。
她是真的难过了。
薄唇张开却停住，迟疑了一会，才轻轻说道：“其实你可以在我面前掉眼泪的。”
千浅一顿，然后瞪了一眼林眠生：“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掉眼泪？我就是被自己感动了，一会就好了。”
千浅的语气不善，林眠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缓缓地开口：“我只是觉得，在很在意你的人面前哭，会让他心软，这样的话你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作为那个“在意她”的人，却在教导她怎么在他自己身上榨出更多油水，这种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高尚情操让千浅无语。
呆了好半天，千浅才迟钝地开口问道：“那我能得到什么更多的好处？”
“首先是纸巾。”林眠生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千浅，看她拿着纸巾非常不满足的样子，又接着说，“然后，我会叫我的助理会记录今天会议的视频拷给你。一个慈善项目能聚集这么多商界的龙头人物，应该是个很好的噱头，如果好好宣传，关注度不会低。”
千浅眼睛一亮，但转即又愁容满面：“林先生所谓的个人关系不会就是这么点纸巾和一段视频吧……”
林眠生挑眉，这丫头现学现卖的本事不错，这么快就学到了靠装可怜套他的承诺。
“当然不是，这些都算我公司的行为。我个人的行为，还请千小姐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展示。”
听林眠生这么配合，千浅笑开，眼睛里还晃着碎开的泪花，亮晶晶地点缀在本来就澄澈的眸子里。
“我知道你是故意让着我的。”踮脚，凑到林眠生耳边，小小声地卖乖，“谢谢你。”
她可不相信，林眠生这种商场老狐狸会这么好骗，头也不回地往她下的套里钻。
“你不用谢我。”林眠生侧脸，垂眸看千浅，淡漠骨子里带的磨也磨不掉，但那份长情却是为她而生的，“我对你好，但，动机不纯，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对我好，但是动机不纯……
千浅愣住，她心里一直有的疑惑慢慢膨胀着，她好像再也压抑不住她想问问林眠生的欲望了。
“林先生……”
为什么？你把喜欢挂在嘴上，却从来不问问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你说你那么喜欢，但从不提出想跟我在一起的要求？
你在等什么？还是在忌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