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老如少女般的尖叫响彻餐厅。
“流血了！”
颤抖的手指指着……千浅的小臂，鲜血正从一个不甚明显的长口子里流出来。
哗啦——
林老在心里给那“奔流不尽”的血河配音。
“千浅丫头，你、你、你……我、我、我……”
作为血案现场最年长的人，林老慌得像只刚学话的鹦鹉，用各种音调重复着“你”和“我”。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小心砍，不不不，划到千浅，更不可能想到这孩子的血小板这么不争气，凝血功能基本为零，血哗哗地往外流，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林眠生低着头，蹲在地上，扶着千浅的胳膊。
唇角上翘着，难掩笑意。
怀里的千浅此时正微合着双眼，一副“我要不行了”的样子。
指尖划过千浅的“伤口”，林眠生承认，这丫头的手艺不错，竟然把他这个在医学院呆过那么久，见过无数创伤的前医生都骗过去了。
当时看她血流如注，摇摇晃晃倒进他怀里，他的心跳都要停了。
“我不是故意的……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打120？”
林老怯生生地凑过来，想参与到救援里。
千浅的神演技立刻启动，颤颤巍巍地摆摆手：“没事……林爷爷，我不怪您……我还能坚持……”
“怎么能不怪我呢？”看千浅如此善解人意，林老更内疚了，也蹲下身，握住千浅冰凉的指尖，“要不是我把菜刀……诶！”他连说出自己“罪行”的勇气都没有！
“林爷爷您能答应我一件事么？”千浅说到这，捂住了胸口，做出悬疑片里被害人即将说出凶手之前的样子，欲言又止，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能！”林老在心里已经把这当做和千浅的最后一次对话，非常珍惜，“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千浅闭着眼，气若悬丝地吐出关键词：“菜刀……不要……”
“好！好！爷爷答应你！”林老擦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玩菜刀了……”
千浅欣慰地微微点头，然后一歪头。
“千浅丫头！”林老难以置信地捂住嘴，颤抖的手想要碰千浅却又没有勇气，转脸看林眠生，那小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眠生……爷爷对不起你啊！爷爷没想真的夺走你的女人啊！千浅丫头过来的时候，我想躲来着，但是！爷爷老了，动作没有以前那么快了，所以……呜呜呜，爷爷错了！”
“爷爷，她只是晕过去了。”
林眠生静静地打断林老充满感情的自我反省。
晕过去了？林老眨巴眨巴眼睛，把老泪从眼眶挤出去。
“我带她上楼包扎一下伤口。”林眠生把千浅抱起来，“爷爷，别忘了把菜刀收好。”
“好！爷爷现在就把菜刀收起来，以后也不会再碰它。”林老此刻乖得像只小猫，拎着菜刀，带着血迹的菜刀跑进厨房。
林眠生笑笑，转身走出餐厅。
“下次不能这么吓唬爷爷了。”
低头，轻轻吻在怀里悄悄睁眼的人儿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