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不？”
千浅退开，林眠生的眸里像是落进了水滴，不，应该说是他眸里原本的冰化了，清明覆在深沉的黑色上，竟然是这样动人。
“如果脸红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害羞，你活跃的血液循环就应该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了。”
“我……”林眠生张开嘴，说了一个字就卡壳了。
“承认吧，没什么丢脸的。”千浅笑容和善，循循诱导林眠生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我……害羞了。”说完这句话的林眠生脸更红，“可以了么？”
他侧开脸，千浅的动作引起的波澜是他无法平静消化的，他需要静静。
千浅盯着他，他的屈服让她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担忧，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到林眠生身边：“要是别的女人这么欺负你，你是不是也这个反应？”
每次只要她主动接近他，他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算他极力想抑制也会表现出来，简直就是一种条件反射。
也许他不只是对她害羞，而是每一个异性对他都是陌生而危险的，所以，只要有女人碰到他，他就会出现这种反应。
如果是这种害怕异性的体质，那如果有一天还有女人像她一样这么欺负他，调，戏他，他是不是也无力招架，那……
千浅闭上眼，倒在床上，努力想把自动想象出来的画面清空。
“除了你，没有人欺负我。”
千浅睁开眼，瞪着林眠生的后背，他这么一说，搞得她像个恶霸似的。
而且……这个回答一点也不能打消她的担心……
“席媛刚从战地孤儿院回来的时候，个子比我们都高，因为生活环境很复杂，她很会打架，所有小孩都被她欺负过，除了我。”林眠生像是感觉到千浅正在瞪着他，把身子侧过来，淡淡地看着千浅，“因为她第一次想欺负我的时候，被我从这……”他指了指床边的位置，“一脚踢到那去了……”这次他指的是门口的位置。
“你竟然连女孩子都打？”
千浅觉得这个答案也丝毫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感觉害怕，一脚踢那么远……天啊，万一那脚踢到她的身上……
“我没有意识到她，和我有什么区别。”
千浅轻轻摇头，表示没听懂林眠生的意思。
“在踢她之前，我根本没意识到她是一个女孩，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想把我推到女生厕所里的人，这种人等于该打的人，所以我就动手了。”
他的性别模糊是这么严重么？千浅瞪大眼睛，这算不算是一种心理障碍呢？
“我是很奇怪，但是我看过心理医生，我没有任何心理疾病。”
他知道他这么说，千浅会误会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不怪她会这么想，他对异性的寡淡的确让人怀疑，不仅是千浅，就连他的家人都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在某一年部队的假期里，他被自己父亲逼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事实证明，他不是有心理问题。
他只是有点迟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