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搭在门把手的手僵住，然后放开，刚要迈进房间的脚步也一并退回去。
他就这么讨厌她么？
莫千城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幸而在即将滑落的瞬间刹住脚，才没让本来就看轻她的那个男人更加不屑于她的软弱。
“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在男人投下的影子将要从她视线里抽离的瞬间，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她的问题。
也是典夫人想问的问题。
黑色的影子停下来，然后慢慢变形、倒退。
“因为王叔不肯说，所以我母亲就把你派来了，是不是？”
莫千城低下头，典豫的语气让她无地自容。
典豫看着莫千城默不作声的样子，突然有发火的冲动，虽然他也知道，眼前的女人除了过于唯唯诺诺，没有值得让他看不顺眼的地方，而且她的懦弱远远不够构成他发火的理由。
他伸手，钳住莫千城的下颌，把她拉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道：“你不会对我母亲说‘不’么？我母亲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记得你是莫家二小姐的身份么？这就是你父亲把你塞给我的原因么？”
莫千城咬着唇，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典豫的低吼刚开始在耳边传来，后来变成在她脑海里，用扩声器传出来，每一次声波震动都让她头痛欲裂。
“下礼拜，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两个废物的婚礼……”典豫兀自笑起来，唇角的弧度透着残忍，这份残忍不止对莫千城，还有对他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父亲给你这场婚礼？还嫌……还嫌我们不够丢人么？”
“不是……”莫千城摇头，泪珠因为她的动作甩出来，“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典豫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好像要把满腔的憋闷抒发出去，“我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你！在书房，跟我父亲谈条件，说只要给你一场婚礼，你就可以……”
“不是我！”莫千城的反应突然激烈起来，他以为这场婚礼是她想要的，不！她比任何人，包括他还痛恨这场婚礼！她只想藏起来，除了那个奇怪的家里，藏在哪里都行，所以当她父亲说她可以嫁进典家，她立刻就答应了！
她无数次祈求上苍，让大家把她遗忘，这样就不会有人记得她的那些丑事！
好不容易，她才在那些人的眼里淡出，又怎么会要求一场世纪婚礼，唤醒她们对她的记忆！
“你只会说我！”莫千城甩开典豫，声嘶力竭的样子和平时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截然相反，“那你呢？”
典豫一愣，看着莫千城，身后的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莫千城似乎也听到有人要过来，压低声音，眼睛盯着典豫，一字一顿地问：“你想娶我么？”
典豫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都又觉得无话可说。
“你不想娶我。”莫千城露出一个痛快的笑容，似乎把典豫问得哑口无言是她恶作剧得逞后的战利品，“可是你还是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