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生……”陈秀儿提起林眠生的衣领，带着贪欲的目光如火一般烧在林眠生的脸上，“你可能自己都不清楚，你到底有多么令人着迷。一个才认识你不过一晚上的女人，就吻了你一下，竟然就为了你，对已经雇佣她一年多的我说不！”
惠子浑身哆嗦着，垂头站在一边，一把刀躺在她的脚边。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老板的表情。
她太清楚自己的本性，她没有按老板说的做，没有去伤害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出于善良或同情。
男人身上有太多像毒药一样致命的细节，哪怕只是他浅浅的呼吸，也能轻易地扰乱她的心跳。
“你猜猜她的下场会是什么？”陈秀儿的声音很轻很轻，“你猜猜她要为了你付出什么代价？”
林眠生没有回答，看着陈秀儿，呼吸匀称。
“还是不说话……”陈秀儿闭上眼。“小眠生来我这里已经一晚上了，好像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林眠生的无动于衷于他就是做大的讽刺，林眠生越沉默，他的愤怒就越膨胀。
愤怒如火，吞噬的却是他自己，而伤不到林眠生分毫。
“怎么才能撬开小眠生的嘴呢？”陈秀儿睁开眼，脸皱起来，左右扳着林眠生的脸，目光一遍遍地打量着林眠生的唇。
惠子低着头，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陈秀儿越来粗重的呼吸声。
血，一滴滴砸在地上，溅开刺目的花。
太可怕了……惠子闭上眼，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绝在近在咫尺的残忍画面外。
“你过来……”
脖子被人抓住，惠子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卡在她脖子上的力量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逼着她抬起头。
惠子惊恐地瞪大眼睛，视野全部被陈秀儿占据，他脸上的疤，溅上的血点，和他此刻癫狂的表情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陈秀儿的两条眉毛斜成八字，这个看起来有些可笑的模样，在此时却恐怖到了极点：“我撬不开小眠生的嘴，你能帮帮我么？这样，你去求他，求他开口，就一句话，随便什么，只要他开口，我就放了你……”
陈秀儿说话的时候，激动得不行，唾沫喷了惠子一脸。
“我……”惠子看着陈秀儿，余光还能看见自己鼻尖有一颗陈秀儿的口水，她的思路有一瞬被这颗口水打断了，“我……”
“不愿意？”陈秀儿急促地呼吸着，好像是一头被气疯的狮子，“你竟然不愿意？好！好！你等着！你等着！”
他四处看着，目光落在地上的刀上。
陈秀儿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惠子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呆呆看着反着寒光的刀刃冲自己划过来。
啪！
陈秀儿挥刀的动作定格，刀刃在惠子面前停下来。
陈秀儿极慢地转头，想要看向林眠生，可脑袋刚转了一半，他的手腕就被林眠生扭了过去，整个人被林眠生按在地上。
手里一空，刀到了林眠生的手里。
惠子傻傻地眨着眼睛，不敢相信刚刚还像个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男人，竟然在瞬息之间就扭转了局面。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眼睛又瞪大了一圈，男人的嘴……她突然明白刚刚陈秀儿做了什么，他是要把这个男人的嘴巴生生撕开！
惠子摇着头，不敢相信，她所见的残忍都是真实的。
林眠生站起身，垂眸看着手里的刀，又看看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对方看他的表情跟看鬼没什么区别。
给那个女人一点缓冲的时间后，林眠生蹲在女人面前，淡淡地看着女人被吓得有些涣散的眼睛，吐出两个字：“你好。”
惠子眨眨眼，一开始没有明白男人的意思，顿了一会，才想起刚刚老板说过，只要男人肯为她开口，就会放了她。
所以说，这个男人反抗老板也是为了她？
惠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起来，心里的暖意和此时她身处的境遇并不匹配。她也不知道男人身上有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她什么都不怕。
“愚蠢。”
愚蠢？惠子抬起头，想看说话的人说的是谁。
砰！
玻璃碎了一地。
惠子惊诧的表情被定格，仰面倒在地上，她额头上的黑点解释了她此时为什么会气息全无。
陈秀儿走到林眠生身边，掐着林眠生的脸颊，逼他看向自己。
陈秀儿心里是有些得意的，因为他刚刚窥视到了林眠生深藏起来的柔软，他表现得再怎么冷漠，却还是因为不想连累那个女人出手了。
这应该就是他的软肋吧？陈秀儿想着，眼里闪烁着兴奋的花火，他好像知道该怎么折磨林眠生了。
“小眠生，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因为你无论怎么做，这个女人还是因为你死了。”
林眠生没有挣扎，漆黑的眸深意叵测。
陈秀儿把林眠生的沉默当做了示弱，刚要咧开嘴，露出他疯子的招牌笑容，林眠生的话却让他一顿。
“既然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会死，那我表现得善良一点又何妨？”
表现得善良一点？
陈秀儿看着林眠生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嘴角抽搐着：“你刚才是想杀我？”
“不，就是试试，试试能不能在这里杀掉你。”林眠生看着地上的惠子，“看来是不能。”
陈秀儿一怔，林眠生根本和善良就不沾边，他竟然会为了试试他杀掉敌人的几率，而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努力，林眠生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难道他就没有一戳就会痛的软肋么？
不！不不……陈秀儿摇摇头，抬起头看向角落里的监控。
他还有一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