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想要什么没关系,我不会帮你是因为我感觉如果你死了,会变成鬼来找我,而我从小就特别怕鬼。”千浅的指尖碰到了一块摸起来很薄弱的土层,她试探着,捅开那层土,露出的窟窿,勉强能让她的手伸进去。
怕鬼?这个女人还有害怕的东西?典幺儿笑起来,虽然按千浅的性格,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她宁愿相信千浅说这些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和你抢林眠生。”典幺儿看着她头上的石土,“就算我没了双腿,我还是要自私地争取他。我知道林眠生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我,但是我父亲有办法逼他娶我。你如果真的爱他,不想让他娶一个残废,你就按我说的做。”
典幺儿说这话的时候,千浅正弯着身子跪在地上,把手尽可能多地伸进那个窟窿里,所以说话有些吃力:“如果他不想娶你,谁也逼不了他;如果他想好了要娶你,我会难过一阵,然后振作起来,开开心心地等着你们离婚。”
“哈哈!”典幺儿被千浅的话逗乐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离婚?”
“要想活下去,不就得想得美一点么?”千浅皱起眉,身子贴在泥土上,忍着手臂被石土擦蹭的痛感,将摸索的范围扩到最大。“要不然典小姐怎么会以为林眠生一定会娶你?”
她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因为她父亲手里有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关系着林眠生父亲的清白,只要有那样东西在,她父亲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也必须要答应。
典幺儿笑意里多了一分苦涩,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父亲用那样的手段去胁迫林眠生,但是,她太爱林眠生了,就像父亲太爱他后半生的事业和光环一样。
典家的原则,军人的底线,在这种过于激进的爱里一击而溃。
“你在做什么?”
典幺儿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侧脸问埋在自己下面的千浅。
“我在干活,你看看你右边,我应该快挖通了……”千浅挖着土,指尖已经渗出血丝,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刚刚她就是在那附近摸到了一点典幺儿的衣服,只要再把这些土挖开,她应该就能见到典幺儿了。
果然,当她的手指推开最后一块土石的时候,在她的斜上方,隐约露出典幺儿的脸庞,她的头上同样也有一块石板替她挡住了泥土。
等等……千浅顺着石板的脉络看过去,,它的倾斜角度与她头上的别无两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的心底翻上来。开口问典幺儿道:“你的腿是卡在头上的石板底下了么?”
“是,这块石板死死地斜插在我身下的土里了,我一点都动不了。”
典幺儿的回答印证了千浅的猜想,她和典幺儿头上的石板是同一块,典幺儿的腿别住了石板,没有让石板因为上面的石土压着而翻转过来,压在她的身上。
换句话来讲,只要典幺儿的腿不再别着石板,她会瞬间就被吞没在头上的石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