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典幺儿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我不同意，我哥不能没有胳膊……他不能没有胳膊！不能！”
她抬起头，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嘴角勾了勾：“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我要陪着他……”
“你们会死的……”成歌很不理解典幺儿，一只胳膊和两条人命，没什么好犹豫的，只能选择后者，“没有胳膊也可以活得很好啊，好多人都……”
“那是普通人。”典幺儿抬起下颌，一滴泪没有收住，在她眨眼的时候落了下来，“普通人可以，我哥不可以。”
“你……”成歌被典幺儿的固执弄得无语，回头找林眠生和千浅，“你们倒是劝劝她呀，一会太阳就要下山了，光线不足更没办法了……不是，你们这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意思么？”
成歌看着地上铺开的简易用品，千浅正放下最后一个需要消毒的器械。
这两个人啊……成歌摇摇头，一脸无奈，也不知道是太像了，还是冥冥中有什么默契存在着，做什么事都不用言语，彼此就知道该怎么协助对方。
——
“不！”
典幺儿嘶声力竭的尖叫在山间回响。
成歌五官全皱在了一起，看着林眠生平静地进行着常人看看都觉得头皮发麻的操作。
做医生的简直就不是人，手起刀落下，管它是谁的什么肉，全能风轻云淡给你切开剃掉。
成歌实在看不下去，别开目光，却发现疯狂挣扎的典幺儿一口咬在了拦着她的千浅肩上。
“住嘴！”眼看着，小屁孩的小肩膀就要被典幺儿要破了，成歌急得直跳脚，“你他妈真是狗咬吕洞宾啊！我们帮你，你还咬人，赶紧给我放嘴！”
一心想要挣开成歌和千浅的典幺儿哪儿听得进去成歌的话，咬住千浅就不松口，还越来越使劲。
在她心底，她也很清楚，除了截肢，没有别的办法能救他哥哥。
但是，她不甘心！替她哥哥不甘心！他是多么优秀的一名军人，什么做得都比别人好，还比别人努力得多，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要失去手臂？
她太痛苦了，痛苦得都要反噬掉自己了，她必须要发泄出来。
“流血了！流血了！”成歌眼睛对到了一起，瞪着千浅渐渐被染红的衣服，转过头看林眠生，“你还不过来管管这个女人？她特么属藏獒的，我家小屁孩一会就被咬死了！”
林眠生抬眸，看看成歌，低声道：“踹她小腿。”
踹她小腿？
成歌立刻照做，典幺儿身子的中心一沉，他趁机把她扳倒在地上。典幺儿仰面躺在地上，似乎也失去了力气，任凭成歌压着，也不再反抗了。
那边，林眠生也结束了，把手擦干净，拿了药水，盘腿坐在地上：“过来，上药。”
千浅就是成歌心头上的一块肉，有人咬了他的心，他恨不得反咬回去：“光上药可不够！这得扎狂犬疫苗！没事乱咬人，谁知道有什么毛病？还有……小屁孩，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她把你咬了，你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