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天而已,眼前的男人仿佛老了好几岁,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双眸凹陷,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原本听到那样爆炸性的消息,苏画心里气得要命,可看到他这一刻,气愤全都没了,只有心疼。
搞了半天害得他们之间误会重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母亲,苏画伸手捧住他的脑袋,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饶是再顶天地理的男人恐怕都接受不了身边人的欺骗,尤其还是亲妈。
抱了一会儿,苏画转身。
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虚,尹淑琴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我就是不喜欢你,你跟我儿子门不当户不对!”
“呵,我跟你儿子名不当户不对?”苏画一步步靠近,“既然伯母当年就知道我的存在,想必也将我查的仔仔细细了,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真正实力,也应该知道我拿下了奥斯卡金块奖,更知道我早被更好的国外建筑大学录取。你不觉得全国上下,除了我再没人配得上陆铭寒吗?”
说着苏画目光一转,扬手指向白雪莹,“难道我还不如即将嫁给他堂哥的女人?你不惜将自己儿子变成破坏别人家庭的登徒子,也要拆散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见尹淑琴视线躲闪,结巴着找借口,苏画俯身拉近距离,“别跟我说你不惜让他始乱终弃,变成杀掉自己孩子的杀人魔头仅是因为不喜欢我,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哐当一声,陆奕愤然起身,动作太大,撞得身前的茶几向后移动了几厘米,他快速绕过来,一把揪紧尹淑琴的衣领,“你都做了什么?”
前一秒还理直气壮的尹淑琴这下怕了,连忙抓住陆奕的手,“老陆,你别听她瞎说,她、她分明就是看上了我们家的钱,况且我们铭寒根本不喜欢她,不然怎么从没带回过家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儿子解决烦恼。铭寒一直喜欢雪莹,他是我儿子,我自然知道。”
这话令苏画狠狠刺痛了一下,没错,即便现在陆铭寒对她感情多了几分,那也是基于有了孩子的基础上,曾经那七年,他不爱她,是件不可磨灭的事实。
他的确是从没打算对外公布过他们的关系,更没想过要将她介绍给家人。
“而且她开车撞人,那可是故意谋杀啊,足以见得她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开车撞人的不是她!”冷冷的一声,随即坐在座椅里的男人起了身,虽然疲惫,但却依然身姿挺拔。
他的话当即让苏画心头一紧,垂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捏了衣角。
陆铭寒目光温暖的看向她,见她露出害怕的表情阔步而来,搂住她的肩膀,贴近她的耳朵,“小骗子,为什么不说。”
显然他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对于今非昔比的陆铭寒,想要查出一件事并不难,毕竟财力足,他雇得起整个阳城的侦探,苏画手心全是汗,“求你,别……”
不等她说完,尹淑琴就吵嚷起来,“儿子,你这是被她灌什么迷药了?当年的车祸你不是亲眼目睹的吗?不是她还能有谁?没错,我是想拆散你们,但我也没想到她竟会心狠手辣的开车至你于死地!”
原本底气十足的苏画顷刻间就慌了,她隐忍这么多年,无非是为了保护苏家的平和,所有惩罚她都承受了,难道到头来还要推翻重来?
陆铭寒干脆扳过她的身体迎面抱着她,一下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抚,“你们只要知道开车撞人的不是苏画就行了,至于开车的人是谁,不必追究。若是让我知道谁私下里查,以我现在的能力,断了一个人余生的后路还是轻而易举的,无论是谁!”
这话掷地有声,本就是个气势凌云的男人,拥有了成就和金钱之后,就更是令人心里生畏了,苏画从没被他如此庇护过,心里的情愫汹涌着泛滥起来,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只觉得男人身形一紧,垂眸看向她,目光一对上就交织在一起了,难得他们冰释前嫌,还得到了孩子的抚养权,正准备扯证走向新生活,结果却遭到了父母反对,硬生生的分开,这五日,长过了曾经分开那五年。
陆铭寒旁若无人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疲惫的嘴角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你善良,舍不得判决,那就交给我吧!”
苏画眨了眨眼,她也正有此意,借此机会看看陆铭寒对白雪莹是否还抱有思慕的感情。
陆铭寒像似看穿她一样,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随即严声宣布,“警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全国上下,没有律师会给你们辩护,欺诈罪,挪用公款,你们这对机关算尽的夫妻,余生可以在监狱里一同度过。哦,对了,苏画曾给你支付的那些巨额医疗费,三天内务必归还,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年迈的父母陪着你一起吃牢饭。”
“你不能这样!”白雪莹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铭寒,我知道错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能对我们这么狠心,钱,我可以还给去,也可以离开阳城,我不能蹲监狱,不能!喜欢,你不是喜欢我吗?能不能放过我这次?”
“喜欢?”陆铭寒嗤笑一声,“没错,年少时,我是倾慕你……”
仅是‘倾慕’两个字,苏画的一颗心就拧成了麻花,虽然是早已明了的事实,可听他亲口说出,冲击力竟是这么的大。
感觉到怀中小女人微颤了那么一下,陆铭寒甩开白雪莹,紧了抱着她的手臂,“不过自从你跟陆云皓订婚我就清醒了,否则也不会跟她在一起。我不喜欢的女人,不可能将她留在身边七年。”
苏画有点糊涂了,这话说的莫名的很有道理,他若是一点都不喜欢,不可能一处就是七年,并且七年间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
陆铭寒有些不耐烦般,朝小伍挥了挥手,小伍马上进门,身后一路纵队的跟着一群穿制服的人,进门后不由分说的将白雪莹陆云皓架了起来。
大势已去,即便是挣扎求情都已经不起作用,白母哭的近乎于晕厥,白父则是才如梦初醒般的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骂着白母,“糊涂啊,你怎么能纵容那两个孩子干出这种事?假分手?装植物人?骗取医疗费?挪用公款?”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充斥着哭声、骂声……
苏画有点茫然,摧残了她整整四年,不对是将近十二年的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一时间她还有点接受不了,太快了,太容易了,太简单了……也太委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