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梅走到赵王身后，伸出手来抱住了他。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嗲声道：“圣上，您一夜未眠，注意身体啊。”
赵王被打断思路，面色微怒，回头却依然面如止水，搂着朱怡梅走向床榻。
赵王躺在床上继续想着刚才的问题，任由朱怡梅给他宽衣解带。
到底是江国公府的问题还是郡王府有问题？亦或两个都有问题？含笑说老郡王的人一直留在一个庄子上，他们一直让郡王爷报仇。郡王爷视女人为衣服，被玩弄后也只想着利用。她的眼就被他弄瞎了，就算如此，还是要她进宫来诱惑赵王。可见郡王爷是个无情之人。
他早就猜到他这个表弟一直在装疯卖傻，六年前他没能杀死他，他居然不恨他，他就觉得奇怪。
只是没想到他的暗卫居然打不过他的暗卫，他就不甘心了。正在等机会，没想到就发生了朱白露这件事。本想借机囚禁一下赵仲晨，没想到又被他得了先机。
现在就算群臣上书，他也已经受了伤，去了别院。最多罚他一年俸禄罢了。至于囚禁，难了。
既然这样，那就将王娇娇送他别院去，闹他，说不定还能闹出个什么来。
三番五次杀不死赵仲晨，赵王心烦意乱起来。
想到含笑的话，他在朱怡梅耳边道：“你现在贵为夫人，可以召见家人。明儿见见朱白露她们吧。”
“嗯。”朱怡梅回应。
赵王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望着眼前娇媚的美人，他再也忍不住了，身子竟是不受控制不了的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自己都惊讶了。
他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要不然后宫中也不会多年才四个夫人了。但是现在他的身体有时候能控制他的思维，难道是服白玉丸过多？
只是他已经无法思考，整个人犹如一盆大火在熊熊燃烧。
宫中内侍和宫女纷纷避让，下去准备去了。
宫中老人叹道：没想到才短短六年，赵王就和老赵王一样了。
这些事传到张皇后和朱白露耳朵里，两人面面相窥。
张皇后无奈摇头。
自从郡王爷的三美进了宫，赵王早上无论发生什么事还上个早朝，这种事也只是发生在下午的时候。但是从朱怡梅开始，竟然是连早朝都不上了。
想着他越来越冷漠的表情，手段越来越残忍，甚至连她的性命都不顾，她开始怀疑那药有问题。
这个药已经是宫中公开的秘密，知道却不能说。
她用手指头在桌子上划着“白玉丸”三个字。
朱白露点点头，小声道：“这是朱家家传的药丸，便是专治难言之隐所用。外面用玉兰花加蜂蜜做成蜜丸。也用来治疗无精之症。只是这个药服用起来相当麻烦，头三个月一个月服用三次，每次一丸，后两个月服用一次，每次一丸，共服用三个月，再后半年三个月服用一次，一丸，一共不得超过十丸。所以每次配置此药的时候只会配置十丸，还要配以其他药材慢慢调理才行。”
“哦。那也不算有害。”张皇后想到，半年前张家的医者冒死悄悄给她说过，赵王的确是有难言之隐，所以后宫才无人有孕。可是，张家医者最后被处死，她也被软禁了，断绝和张家的联系。
“但是，只怕这类皇家秘史赵王不会让人传出去，只是私下服用药丸。所以有了误会吧。”朱白露说起这些事来，也是斟酌再三。
“只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不知圣上服用了多少。他究竟知道不知道此药的用法？”
张皇后想起万内侍来。那个能让大公主身边的尼姑宫女怀了孕的内侍，已经被处死的内侍。
万内侍一直是服侍老赵王的，老赵王去了后才接着服侍赵王。而此药据说老赵王就吃过。所以晋国夫人才会有了遗腹子。所以万内侍就将药据为私有，藏了起来，悄悄服用。那圣上自然也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估计高高在上的圣上，最多问了一下是否有效，怎么服用，就直接服用了。
按照圣上谨慎的性子，一定问过这个药丸的来龙去脉，那朱家难道没说清楚怎么服用吗？不可能吧。
“此事的确是很奇怪，为什么没说清楚服用方法呢？除非是朱大人根本不知道？毕竟他也没继承家中传承。”朱白露疑惑道。
“听说你来的路上发生了点意外，怎么回事？”张皇后问道。
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她知道不足以奇。朱白露大致说了一下，连带中了媚、药的事也说了。
“你可是懂药理的呢。”张皇后沉思起来：“除非是你身边的人，你特别信得过的人，否则没道理。”
是啊。她身边当时就一个雪兰。
她真的会背叛吗？她可是自幼跟着她啊。虽然中途被派去伺候了朱贵曦一段时间，但是她为了自己曾经差点没了性命。到最后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她还是护着自己。
朱白露真心不想是她。
试探……张皇后在桌子上写着。
是啊，如果不搞清楚，只怕更麻烦。尽管阿晨哥哥没说他要做什么，但是她已经察觉到他所图之事不小。
现在的自己和他很难分开了。而且，母亲上次中红蜘蛛的事，人死了几个，也没查到真正的凶手。
谨慎点好……
这时雪兰进来，说道：“怡夫人传话说想县主了，请县主带着浅绿姑娘，明日到怡梅院，姐妹小聚一场。”
朱白露点点头。
雪兰见周围没其他人，憋着嘴不乐道：“县主，明日还是别去吧。多尴尬，而且……”
她好担心朱白露一去不返。
朱白露手指头点点她的头：“不怕。她怎么会让圣上这个时候碰我呢？对吧，娘娘。”
张皇后也笑道：“这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雪兰不好意思地埋了头。
朱白露见她害羞，便又继续道：“那时候我养父一心专研人情世故和学问，哪里有空去看家中的医书。但是耳濡目染，家中自幼也要求学得一二，他应该是知道一些。那个药丸可能自己也服用过，才敢献给圣上。”
药丸？献给圣上的？
雪兰耳根动了动，道：“这个奴婢知道呢。下人们都知道，老爷才十来岁的时候就会炼制药丸。空了也看医书，真的。每次的药丸他都先亲自尝过。”
说到这类，她忽然想到这可是皇宫，她怎么都说了，吓得变了脸色，眼睛害怕地盯着朱白露。
朱白露看她那样，便知没说完，踢她一脚，严肃起来，道：“娘娘面前，有话就说。”
雪兰吓得一下跪倒在地，说道：“奴婢也只是听说的。怕说错了。”
张皇后见多了宫中伎俩，便莞尔道：“恕你无罪，我们就当听听闲话，乐一乐。”
雪兰稍微放下心来，跪着继续道：“奴婢听那些老奴说，朱老爷常常在书房看书，有一次看到一张纸，便好奇按照那个研制了药丸，还偷偷分给了现在的高夫人吃。据说就是那一次他们就在一起了。”
这……朱白露一下尴尬了，恨声道：“早就知道他们了。可怜我母亲罢了。”
张皇后摆摆手，笑道：“那就是无恙了。”
雪兰道：“是的。朱老爷其实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据说他改良了方子，然后让府中……”
她害羞地低了头：“朱青青服用。”
“朱青青又是谁？”张皇后看向朱白露。
朱白露道：“现在的怡夫人的母亲，曾经是我养父的婢女。”
张皇后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之后便有了怡夫人。”
雪兰使劲点头。所以，那一次研制的药丸就被那些小厮和家丁要过去了，朱兴敬也没在意，直到朱老太爷发现，打了他一顿，才知道原来这是秘药。
这件事就被掩盖了起来。
只是药丸已经派发出去了，还有几颗被人当成宝贝献给了铃木公主府里的内侍。
“原来是这样。”张皇后总算想明白了。
那万内侍可是自幼侍奉铃木公主的，后来公主出嫁，才侍奉了太子。
想来，万内侍便是从铃木公主手里得到了这个药，然后怎么到了老赵王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据说老赵王服用吃药也只有万内侍知道，看来老赵王的药来自万内侍。万内侍又常常去公主府。公主常常来探望陈氏和朱白露。
这就想明白了。加上朱兴敬这个人还是有点人才的。或许这才是朱府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铃木公主为什么帮着万内侍啊？
张皇后想了想，又摇摇头，上一辈的事那就管不到了。
只是这药现在就辗转流传到了赵王手里，赵王急着要子嗣，只怕就多服用了一些。
张皇后摸了摸肚子，想到她的孩子，低头落下泪来。
她和赵王少年夫妻，百般恩爱，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更没想到赵王原来一直都是在利用她。
从什么时候才明白的，大概是从朱白露回来开始。从宫中连续有人有孕开始，赵王对她就越来越冷淡，而这时，她才发现张家的枝蔓和手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赵王砍去了多半。
为了张家，也为了自己，她不得不开始谋算。
她望着朱白露，用手指指她的手心。
朱白露明白，那帛书还在她怀里呢，要怎么才能给赵仲晨啊。
她看过了，那写的都是赵王的机密，赵王的暗卫在哪里，是谁负责。忠于赵王的大臣和将军是谁，这些都是以往张家帮赵王扶持起来的。
难怪赵王第一件事就将张皇后囚禁了起来。
但是现在她进来了，他就不怕她传话出去吗？
除非，他已经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想到此，朱白露暗暗着急。
她将帛书拿出来，用刀拆分开来，又拔下头上套头簪塞进去，又找了脂粉盒，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