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来咬了咬。
妈呀,是真的金子。看来以后还是要快快发明纸币才行,要不然出门带这么多金子多不方便?
铃木公主见他小家子气的样子,歪了嘴:“亏你还是个郡王爷,难道就少了一千金吗?”
“姑姑此话差亦。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金子是好东西呢。”赵仲晨一幅财迷样。
铃木公主气的扭过头去,嘀咕道:“亏你还是个郡王,就穷到这个地步了?”
“姑姑,过来,我告诉你啊。帝后成婚多少年了?”赵仲晨却不理会她,凑近她小声问道。
“十五载。”铃木公主不解。
“姑姑,十五载无子者,会怎么样?”
“轻者接纳滕妾之子,重者被休回家。”
“可是张王后却安然无恙啊。”
“你傻了啊。后宫个个都一样无子啊,而且这是帝后恩爱的表现。你是不是操心太多了?”铃木公主看他东拉西扯,没说重点,有点点后悔刚才是不是答应太快。
“哎,姑姑,那是因为岭西张家是咱们赵国的第一大世家啊。”赵仲晨见铃木公主这几年的确迟钝了不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赵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原来她的这些伎俩都是雕虫小技。
他不得不再次提醒道:“最近啊,我听说这皇后家有一个大美女,绝世的大美女。”
“废话!”铃木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就知道他关心的就是美女和钱,便开始惋惜她的金子,准备打主意抢回来。
就连房顶偷听的那位,也叹道:切!我们的郡王爷真就那么点出息。张家这位姑子要不是美女,估计他是不会知道的了。
“我一回京,就听说了这个大美女,赶紧去瞧。大家都拦着啊。我就更好奇了,难道是美若天仙才不给人看吗?后来一打听,原来是不祥之女啊。说什么说亲三个,一个刚说上就坠马而亡,另外一个刚对了生辰八字就掉进了河里。还有一个居然生生给吓病了。”赵仲晨摇头晃脑,得意洋洋说起来,“于是乎,我不信邪啊,就等在她家门口,终于给我等到了。那天,风和日丽,她刚出门,可惜带着帷帽,不过从哪身姿看来,绝对是个妙不可言的美人。”
想到那日的场景,他的手不自主地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偏偏他就揭开人家帷帽看了。的确是个美人,当然还得到了一顿呵斥。
“放肆!在姑姑面前如此轻狂就罢了,也不顾这里是竹溪草堂!”铃木公主气的拍案而起,站了起来,就要离去。
“姑姑,你会后悔的。此女颇有才名。我还特意打听了,据说那个坠马的是他自己不小心。那个坠河的其实是他正好有病发作,人家瞒着这家呢。至于那个生病的,据说人家有心上人,故意的。可是,这个张姑娘却不急不躁,没听说一点点不妥出来。可见是个稳妥之人。再说了经过我郡王爷瞧过的人,能差那里去?那女子可是一股正气、婉约的要紧。”赵仲晨漫不经心说道。
铃木公主刚走了两步,就消了一半气。
此女她也听闻过。是张皇后的表妹,性情温和、长相颇美,是个出了名有才有貌的大家闺秀。偏偏因为那三桩婚事被耽搁,如今如今已二十有余,被传成了不祥之女。至今没人敢提亲。
如果没这些传闻,倒是一个好姑娘。
只是,这些清流世家,从来不与他们皇亲贵族联姻。
当年,还是太子的赵王破费周折才取了张皇后,获得张家的支持。张家做为几百年的大世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赵王才颇为顺利登基。但是又正因为张皇后出自大世家,所以即便是她无子,也不敢轻易就废了她。
铃木公主沉凝起来。
她缓缓走回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喝起茶来。
赵仲晨这个建议委实不错。当然还是要排除该女子那克夫的名声。可是,若没有这个名声,也落不到这个地步。
皇后那边说不定会支持,而江家还能获得张家的助力。这是一件好事。
冷静下来的铃木公主开始盘算这桩婚事有几成的把握。
而此刻,在屋后的高若兰听得心里扑扑直跳。
她就知道会有意外。她实在放心不下江世子的婚事,刚安慰了朱贵曦一番,便匆匆赶了过来。
这个张家女她也知道,素有贤名。
若果真的是她进了门,除了身世上之外,倒是个好拿捏的人儿。
反正如今朱贵曦成不了世子妃,只要没有一个太过厉害的世子妃在她上面就好。到时候,生的一子半女的,凭借江德永的宠爱,就算是世子妃也拿捏不到她。这点本事她自信朱贵曦还是有的。
想到此,她反倒宽了心,慢慢走了过来。
屋里的人,朱白露坐在一旁,娴熟地煮茶、烹茶、倒茶,一声不吭。若忽略那容貌,远远看起来倒是一个举止优雅的名门闺秀。
只是可惜了,一个私生女,还是个丑女。就算有竹溪先生的名头在前面掩饰,也掩盖不了这些真相。到了说亲事的时候,便是最好的见证。
她只需再加一点点料,说说朱白露幼时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诸多事。她的亲事更加难上加难。
就算她有了县主的头衔,被指了个好婚事。但是之前的毒早已根重,她只怕今生子嗣艰难。不是她要做,真的天都开了眼。
这一辈子她都被陈氏比了下去。总算在儿女事上,远远胜过了她。
高若兰冷哼一声,端着茶慢慢喝了起来。
铃木公主想到江德永的婚事,就忘了之前来的目的。
似乎高若兰和她刚才的哭诉变成了无理取闹,最起码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是如此。
好在铃木公主的门客众多,见状自然要替主子分辨一二。本来是来寻陈夫人的,不料陈夫人生了病,由县主接待。这太久没见面,自然激动了一二,加上县主久居深山,待人接物还是有点点欠妥的,导致了刚才场面有点失控。
大家对这个说法还是能接受的。
等朱白露后来知道的时候,这些流言蜚语早已传的面目全非。她的德行上始终被传的有了亏损,这是她万万不能估计到的。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事,喝着茶,沉默了下来。
赵仲晨唉声叹气道:“我说白露妹子,那药你到底喝了没喝?要知道,我的金子不多啊,要是输了,我就把你卖掉。换我那千金。”
朱白露好笑地瞥他一眼,道:“如果你真有本事将我卖掉,那也不错。”
赵仲晨盯着朱白露,上上下下打量着,最后靠在铃木公主身上,耍赖道:“姑姑,我的千金呢。如果你帮我赢了,我给你五百金怎么样?就当给德永表哥的新婚贺礼。”
五百金!高若兰吓了一跳。
刚才的赌约她以为是闹着玩的,没想到是真的。
五百金,五百两黄金!那可是够普通小康之家过一辈子的钱,居然被这个郡王爷就这样赌掉了。
对,就是赌掉了。
难怪,人人都想嫁入高门阀第,皇亲贵族。
那单单是钱财这一点点上,就有说不尽的好处啊。
钱,谁都缺。
特别是在现在的朱府来讲。
自从江家分家后,朱兴敬并不擅长营生,朱府的境地渐渐显露出捉襟见肘来。为了朱兴敬的仕途,高若兰也垫了不少家当进去了。
这些事情,就连朱白露都略知一二。
朱兴敬这个人,她还是蛮了解的。特别是重生后,她可是做了细致的研究,免得一不小心又被翘了辫子。
秋后的蚂蚱在做垂死的挣扎,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们必然不会放弃。
朱府究竟还能不能起来呢?
在赵仲晨看来是不可能了。
但是,朱白露知道,任何松懈都会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特别是我们的江世子在朱贵曦这件事上,是意外的沉迷。
所以,当初她故意不提醒。
但是她知道凭她当时的能力,也达不到让此事公开的地步。两家必然会联手压制下去。
她能做的便是让你朱贵曦做不到夫人位,只是一个侧夫人,再给一个厉害的如夫人,让你斗去。如果这些还不够,她就要想办法,让我们的江世子多几个妾室吧。
所以,赵仲晨刚才说的话,她默不作声。还在关键时刻,给我们的铃木公主笑意盈盈地倒上茶。
铃木公主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可行,只需好好筹划一下,想到前来的目的达到,也不久留,站了起来,依然对朱白露道:“既然你母亲还病中。我们就不打搅了。不过之前义母说的话,还请县主思虑一二。这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何必做个坏人呢?这些人情世故,没人教你,义母提醒你一二,你好自为之吧。”
“喏。”朱白露站了起来,乖乖行了礼。
铃木公主见无可挑剔,拂袖而去。
刚走到门口,又听见赵仲晨道:“姑姑,真的有钱,那五百金竟然不想要啊。”
铃木公主不想牵扯到那个毒药上去,赶紧摆手道:“你们孩子们玩乐,我就不参与了。”
赵仲晨却不想放过她,站了起来,道:“姑姑,好小气。你不打赌不要紧。不若送几个人来吧。你看白露妹子这里,随便什么人都能闯到里面来,也不够安全。对了,还有,她这里最好再这么修一道围墙,对,这样就安全了。”
说着,他指手画脚比划着,在屋外的空地上圈了一个大圈。
朱白露差点笑出声来。
阿晨哥哥还跟以前一样有意思呢。既帮她修了房子,还不想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