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在做菜的时候,脑海中全是霍宫焱的影子,想到的全是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照顾,可她还是自欺欺人的告诫自己,她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了感谢他救了自己,没有别的意思,至于她脚上的伤,她似乎早都已经忘了。
叶安宁在厨房里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有荤有素,有润肺安神的银耳汤,当然,还有霍宫焱爱吃的红烧鲤鱼……
一切准备妥当,接下来就只等着霍宫焱下班回来了,可是,叶安宁左等右等,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摆上桌的菜也都放凉了,霍宫焱一直没有回来。
叶安宁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应该知道自己今天出院的,他这么晚都不回来是因为什么?公司有事情在忙?还是他知道她要回来了,所以才故意躲着不回来……
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叶安宁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她温和的问道:“宫焱,你,你还在忙么?”
“嗯,在忙。”霍宫焱在电话那头说道。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声音冷的让叶安宁浑身觉得不舒服。
叶安宁咬了咬嘴唇,她握着话筒的手稍稍的用了点儿力,她有些不甘心的又问道:“你,你回来吃饭么?”
“不回去。”霍宫焱的声音就这么冷冷的从电话那头传来。
叶安宁一时语塞,她不知道她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为他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还是要告诉他,自己为了准备这些花了多少心思?
光是听着霍宫焱这冰冷的声音,叶安宁就仿佛能够想象的到,在电话那端的霍宫焱,此时是怎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就在叶安宁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霍宫焱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我……”
“宫焱……”
一道妩媚娇柔的女人声音,让叶安宁莫名的觉得很熟悉。
霍宫焱突然打断了叶安宁的话,语气霸道的说道:“行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去再说,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
他甚至不等叶安宁再多说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话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叶安宁的脑袋轰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刚才电话里边的那道女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会错的,一定是谢依蓝!
霍宫焱为什么会和谢依蓝在一起?他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挂断电话?他们两现在在做什么?他不回来吃饭是不是因为她?
叶安宁无法控制的不停瞎想,她脑子里闪现着一个又一个这样的问题,她努力的告诫自己别想太多,别想太多,可她却做不到!
叶安宁手里握着手机,浑身无力的坐在餐桌前,她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桌子的菜,之前的好心情早就已经一扫而光,此时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无助。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叶安宁心如刀割。
那一瞬,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仿佛是经历了什么绝望的事情。
原来是和谢依蓝在一起,难怪霍宫焱都不愿意理睬她,也不回家吃饭。
在霍宫焱的心中,或许谢依蓝要比她还重要吧。
叶安宁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认为自己在霍宫焱的心目中是重要的,可然而,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她本就应该知道,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否则自己胸口那块,也不至于那么痛。
叶安宁垂下脑袋,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却没了一点胃口和激情。
早知现在,还不如老老实实应付吃一顿,何必还下那么多工夫,却全部都白费了。
满桌的菜还在冒着热气。
叶安宁的视线迷在了这团氤氲之中,双眼有些湿润。
她以为自己的努力会换来霍宫焱的认可,可是谁知道,他连赏脸的机会都不给。
霍宫焱救她的时候,那么的费尽心思寻找自己,可如今却对自己不理不睬。
恐怕,只是她没有别人在霍宫焱的心里有地位,所以一旦出现了另一个人,霍宫焱便会把她踢到一旁,等到需要利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当初何必去救她呢,不如让她直接失望,不要再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了。
本来伤势就还没有彻底恢复,自己给他做了一桌子的饭准备表示感谢,可人家压根不领情。
叶安宁甚至好奇,自己浪费那么多时间,究竟意义何在。
既然如此,那她倒不如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想来,叶安宁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收拾起来,一样不留。
收拾的时候,她满心难过。
桌子上被收拾干净,她有些心疼自己的苦心,但她一个人吃这些,也是咽不下去的,只能先收起来。
她舒展了一下身子,朝着卧室走去,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想多了也只不过是徒增难过罢了。
霍宫焱恢复了冷漠的神情,看着从出机口陆续走出的人群,他今天没法回家,不是不愿意,而是因为谢依蓝的父亲谢锋杨回国了。
特意邀请了他来参加接风宴,他不能不去,对于被谢依蓝拉着过来接谢锋扬的行为,他也没有拒绝。
谢依蓝静默的站在旁边,满脸温柔的看着霍宫焱,心中满是雀跃和得意。
“宫焱,爸爸要来了。”谢依蓝的声音温柔细腻,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会抗拒不了,可是钻进了霍宫焱的耳朵里,却让他有些厌烦。
他转过身,一种冷冽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绽开。
旋即,霍宫焱清冷低沉的声音宛然响起:“恩。”
他不愿多废话,惜字如金。
谢依蓝似乎还想和霍宫焱说些什么,可是看见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不免失落了许多。
不过无妨,她早已经习惯了霍宫焱这样对待自己。
霍宫焱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微妙的神色,让人有些看不透,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了。
回过神来,他攥紧拳头,他知道今天女人伤好出院了,刚才打电话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要不是为了这个接风宴,他也不愿意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