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行,她绝对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要是唐弯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后,估计会承受不住疯掉的吧,一时间她突然好想霍宫焱,虽然他这个人腹黑冷酷,凶残起来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但他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
而另一边,霍宫焱也看不下去于培程做的事情,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以后就接通了,还没等他开口问,于培程便先说:“如果你是来劝我的话,大可不必,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唐弯弯也知道了我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霍宫焱的剑眉不自觉地紧蹙,沉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恐怕这也是于培程一直困扰的事情,是的,因为唐弯弯的身份,所以他不能爱上她,即使心中再有不舍,如今的情况也已经不允许他们有什么瓜葛了。
可是如果要他放手,放唐弯弯离开,那他也是不会允许的。
这个女人,不管是生是死,都只能是自己的女人。
“弯弯?”叶安宁见她出神,伸出唐弯弯眼前晃了晃,“你如果难受,就哭出来,我会陪着你。”
哭?
孩子没有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全世界在眼前崩塌,她的眼泪都流干了,可是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唐弯弯摇摇头,“安宁,我没事,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从前的事情。”
叶安宁知道她说的是于培程,她叹了口气,问道,“弯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以后还有长长的一生要走,以后的路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
“我要去找于培程。”唐弯弯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安宁,于培程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原因?”叶安宁皱起眉头,“弯弯,你清醒一点儿,他能有什么原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
于培程设计这一切,甚至不惜把自己的骨肉拿来做代价,唐弯弯却仍旧对他抱有希望,叶安宁差点儿拦不住自己,把真相说出来。
唐弯弯不愿意提起孩子,只道,“安宁,那天在婚礼上绝情的人是他,可是从前和我经历那些美好的人也是他,我不相信我们在一起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我必须去找他问清楚。”
叶安宁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弯弯,于培程他根本不是你想象的中那样,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你真的了解吗?”
“安宁,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唐弯弯握住叶安宁的手,认真道,“我了解他,我们曾经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是我爱的人,于培程他或许是有苦衷,我必须去问清楚。”
唐弯弯做事情总是缺乏主见,但是在于培程的事情上却异常坚持,叶安宁劝不住她,只好先把事情缓下来。
“可是你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你先留在这里把身体养好,等你好起来,你想去找谁我都不会拦着你。”
“得不到真相我没有办法静养。”唐弯弯却异常固执,“安宁,在你还有来的时候,我只要闭上眼睛,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于培程害死我的孩子,他不要我了,连孩子都要舍弃。可是那只是一时悲恸,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既然爱他,就应该相信他,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时间冲淡了唐弯弯醒来时失去孩子的绝望,过往的美好她无法放下,也无法相信于培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用她。
叶安宁一样寸步不让,“可是你想过没有,从婚礼结束到现在,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如果他真的想要解释,为什么不来看你?”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从婚礼结束到现在他都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也没有过问孩子的死活,这就是最好的解释,弯弯,你把他忘了吧,除了爱情,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留恋。”
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留恋?
可是于培程就是她所有的美好,在遇见于培程之前,她所有的生活都是昏暗无光,是于培程的出现拯救了她。
沉默了一会儿,唐弯弯忽然问,“安宁,你能忘记霍宫焱吗?”
“我……”
唐弯弯的眼神让叶安宁感到心虚,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于培程抛弃了唐弯弯,霍宫焱又何尝不是抛弃了她,那么她呢,她放下了吗?
即便是知道了霍宫焱对谢依蓝的感情,可是她却还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为他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告诉自己,从前只是误会,他们的感情不是假的,关心也不是假的。
叶安宁忽然有些唾弃自己,她如今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拿什么来劝解唐弯弯。
转眼之间,唐弯弯已经失去了所有。
不久前她还在想,虽然她失去了霍宫焱,但是至少唐弯弯能够幸福,于培程是值得托付的人,可是转眼一切就变了,命运对她们没有半分仁慈。
看着出神的叶安宁,唐弯弯道,“安宁,霍宫焱之于你,犹如于培程之于我,你不能放下,我也不能,所以,你不要再阻拦我了,我一定要去问清楚。”
“必须现在去吗?”叶安宁语气里带着恳求,“就不能再等一等,等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再去找他不可以吗?”
她已经束手无策,不知道再拿什么来阻止唐弯弯。
唐弯弯沉默下来,她静静地看着叶安宁,看得叶安宁心虚不已。
“弯弯,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伤害自己了,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说于培程的坏话了,只要你乖乖待在医院里修养,我什么都答应你。”
唐弯弯依旧不说话,就用平静的眼神这么看着叶安宁。
叶安宁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唐弯弯或许是猜到了什么,不敢再多说。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连钟表走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过了一会儿,唐弯弯忽然笃定道,“安宁,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不说,我就只能去找于培程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