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家哭哭啼啼的!”江言心暴躁地拍桌子,“干什么呀?让外边的人觉得我欺负你是吗?你把我害那么惨,我都没哭呢,你倒先嚎了。”
“行,我不哭了,”小雪擦干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刚才的请求你能答应吗?”
“不能!”江言心故意刺激她,“你凭什么提这种要求?就许你耍手段抢男人,不许我正大光明跟爱的男人谈场恋爱?许安荣的心不在你身上了,还纠缠不清有什么意思?你当初也是为了钱跟他好,大不了跟他拿笔分手费,他那么大方,不会拒绝你的,只要你有脸提。”
“他给了我一套房子,”小雪脱口而出,“那是我跟他同居的地方,也是你遭人袭击的地方,我一个人住在那间大房子里,感觉哪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我忘不掉他,他走后我才发现,我不光喜欢他的钱,更喜欢他的人,我已经爱上他了!”
“爱?”江言心冷冷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这个字的侮辱,像你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也不配拥有爱。请离开我家吧,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你以为赶我走就能让我放弃?”小雪恼怒成羞,“知道许安荣喜欢你,你的心在偷着乐吧?恨不得扑到他怀里是不是?我还没输呢,他喜欢你又怎么样?男人的感情本来就朝三暮四,我不信凭我的手段,跟你江言心这蠢货抢不过一个男人!”
“简直无可救药!”江言心气得头冒青烟,指着大门下逐客令,“给我滚,以后别再来我家,不然我报警轰你走!”
“沉不住气了?”小雪亢奋地嚷嚷,“不如现在认输吧,跟我方小雪抢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事,为了许安荣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拿什么跟我争?”
她猛地拉起袖管,向江言心炫耀她愈合不久的伤口。江言心震惊,想不到小雪竟为许安荣自残过,她俩就像约好似的同时因为许安荣干傻事!
她有些慌乱,她从不把小雪的挑衅当回事,因为认定小雪对许安荣不是真爱,这世上根本没有女人像她爱许安荣爱得那般深!可现实却打她脸了,像小雪这般物质的女孩也可深深爱着一个男人!
“你看见了吧?”小雪咬牙切齿地说,“许安荣早就把我的心偷走了!从小我就没妈,我爸只会喝酒,给我找来的后妈只会虐待我。只有许安荣他真心对我好,和他谈恋爱是我最快乐最踏实的时光。”
“你只想要个对你好的男孩,”江言心不解,“为什么不找个真正爱你真正对你好的?许安荣对你再好都是假象,一切都是你用谎言堆砌起来的,你把他迷惑了!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他会甘愿被人愚弄?既然是谎言,就有大白天下的一天,你注定要被他抛弃!”
“我已经被抛弃了,”小雪的双眸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你怎么奚落我都行。我得不到的人其他女人也休想得到,你敢顶替我的位置,我不会善罢甘休,最坏的结果是咱俩同归于尽,或者拉上许安荣三个一块殉情。”
当晚,江言心在梦魇中度过。小雪威胁恐吓她就离开,像个魔鬼一样剪断她脆弱的神经。她不接受她的恐吓,可一想到这个社会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万一激怒一个女疯子搭上一条命,或者将许安荣也拉进地狱中,这代价就太大了。
她嘴里说着胡话,吓得坐起来,看见面前一黑影,便蒙在被子里哭喊。
“言心,你怎么了?”黑影掀掉被子,把江言心搂在怀里安慰,“做噩梦了是不是?我是忆彤!别怕啊,我在呢。”
“忆彤,我害怕,”江言心浑身湿透,额头沁出一片又一片的汗珠,蹭着沈忆彤的肩膀哭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再可怕也只是个梦,”沈忆彤轻松地说,“谁没做过噩梦啊?就跟看书一样,翻一页就过去了。别去想了啊,什么都过去了。”
十分钟后,沈忆彤倒了杯温开水,送到了总算平静下来的江言心手上。她看着江言心喝一口,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的梦里有小雪吧?一直在喊这贱女人的名字,我是寻着这声音找过来的,又不敢开灯怕吓着你,结果你醒了,吓得更严重。”
“你真的想听吗?”江言心小声地问,“不怕听了也害自己做噩梦?”
“我沈忆彤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沈忆彤嚷嚷,“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胆子大,脸皮厚,就游乐场那鬼屋,别人吓得魂都飞了,我还跟那鬼唠嗑呢,我就问它嘴角的血渍是油漆还是番茄酱做的,结果怎么着?他给逗乐了,笑得停不下来。”
本以为一鬼故事,却被沈忆彤说成一笑话。江言心笑了,心头的恐惧瞬间被驱赶,捏捏沈忆彤的脸说:“你怎么那么逗啊?别人说你是女汉子,我看不像,根本就是一纯爷们好吗?要是生在兵荒马乱的古代,还有花木兰穆桂英什么事啊?你才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生不逢时有什么办法?”沈忆彤叹气,“现在别说巾帼不让须眉了,我连客户那帮老头都快搞不定了,法制社会啊,又不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年代。每次谈合约都特别叮嘱我要穿短裙,说天气热,怕我中暑了!老东西,天热干吗不让自己老婆全脱了天天泡池子里头?”
得,跑题了,这是沈忆彤的习惯,总能扯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江言心也只能顺竿就上:“早就让你换工作了,天天被一群色老头打主意,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不是还没找到下家吗?”沈忆彤苦恼极了,“上海物价这么高,别说失业了,连生病都不敢啊。那小雪不也失业了吗?肯定特别绝望才来找你麻烦。对了,你到底梦见她什么了?”
终于绕回来。和沈忆彤说话江言心的脑子得保持清醒,不然一件事只会描述得七零八乱。
“梦见她发疯了,”她回答,“拿刀捅我,把许安荣也捅了一刀。”
“这么血腥?”沈忆彤皱眉,“她白天提着东西来到底说什么了?我以为只是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