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烧迷糊了,站都站不稳,张瀚阳身上还有伤,费了老大劲才把她弄到客厅来。闹闹听到响动,穿着小睡衣从房间里出来了,见到小姨病歪歪的样子,自然是心疼。
这时候已经是冬天,外头刮的冷风跟刀子似的。张瀚阳把江言心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蹲在门口换鞋。
“张叔叔,你不带我去医院吗?”闹闹泪眼汪汪地说,“我想陪小姨去医院。”
“闹闹,现在外头冷得很,”张瀚阳摇头,“你自己去睡觉好不好?张叔叔很快就带小姨回来了。”
“我一个人我怕,”小家伙的眼睛闪着恐惧的光芒,“我怕怪兽。”
张瀚阳无奈,身上背着江言心,腾出的手牵着闹闹,“吭哧吭哧”地走到百米开外的停车场。那一刻他心疼江言心,一个女孩子独自带着一个孩子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如果她生病了,对这个家而言就犹如泰山压顶。大部分时候,闹闹是江言心唯一的亲人,江言心也是闹闹唯一的亲人,所以江言心才会狠心跟许安荣断绝关系,因为她必须用她瘦弱的肩膀为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到了医院,医生给江言心打了退烧针,挂了两瓶盐水,天都快亮了。江言心因为感染了风寒,加上过度劳累,才突然病重的。张瀚阳内疚极了,要不是他把她当保姆使唤,她也不至于病倒。他当场决定,他俩的关系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就是他劳动,她享受,他是她的免费保姆!
闹闹趴在床上睡着了,他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小学生,不能随便请假的,所以张瀚阳把江言心送回家后,立马就把小家伙送到学校。
回到家他一分钟都没歇着,给江言心泡了苦涩的药,亲手端到她床前。
“这味太难闻了,”江言心一脸嫌弃,“你拿开,我不要喝!”
“味确实大,”张瀚阳哄着她,“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往里头加了点白糖,应该不算太苦。”
“我就是不想喝,”江言心赌气说,“想要病好起来,得喝这么苦的药,何必呢?等我好了又得没完没了地伺候你,还不如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呢。”
“我张瀚阳是这么矫情的人吗?”张瀚阳板起脸,“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你给了我,现在你病了,我能扔下你不管?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伺候我了,反过来由我伺候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伺候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所以你打算赖上我了是吗?”江言心说话不留情面,“张瀚阳,我就是被你气病的,过去你不在这儿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好呢。”
“我真想不到你这么娇弱,”张瀚阳叹气,“才忙了十天,就累得进了医院。”
“你以为只是因为忙吗?我是心力交瘁,快崩溃了。”
“先把身体养好吧,心里有事就慢慢疏导,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能不能去过你自己的人生?”江言心恳求,“真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很忐忑,我怕我说错一句话就遭到你的报复。我不想得罪任何人,我也不想去巴结任何人,就想跟着闹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看着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傻瓜,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张瀚阳心疼道,“照顾闹闹固然重要,可你的人生大事也很重要啊。我跟许安荣的情况不一样,他爸就他一个儿子,他不能抛弃他爸,而我爸妈都有自己的家庭,他们绝不会苛责我的。就当是命运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在彼此折磨之后又给了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机会,我们应该更珍惜这段感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