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说的对，”江言心主动反省，“过去我脾气不好，把小孩子给吓着了，往后不会这样了。”
“真的吗？”闹闹不太相信，“小姨可不是每次都说话算话的。”
江言心忍不住白了闹闹一眼，吓得闹闹挽起张瀚阳的胳膊。张瀚阳捏捏闹闹的脸蛋，眼神极其宠溺：“小家伙，不能揪着小姨的过去不放知道吗？闹闹也会犯错，小姨是不是一直鼓励闹闹改正呢？”
闹闹点头。张瀚阳接着说：“快点吃饭，待会儿我们请小姨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还要看电影？看完电影回家估计十点了，她可没耐心等到那个时候，便说：“我不是很想看电影，要不你自己带闹闹去吧。”
“多好的夜晚啊，”张瀚阳不解，“看场电影放松身心有什么不好？”
“我还有工作没完成，”江言心依然拒绝，“关键是我还没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挺着急的。”
“又是工作，你简直是个工作狂，”张瀚阳妥协，“好吧，不强人所难，吃完饭我就把闹闹带走了。”
话到嘴边了，江言心又生生吞了回去。她很少求人，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她不想让张瀚阳觉得她是个虚伪的人，突然做顿饭，就让他办件其实很为难的事情来回报，谁能不想入非非？
填饱肚子后，张瀚阳果真要带闹闹出门看电影，两人蹲在门口换鞋。江言心终于扛不住了，闭着眼睛喊出来：“闹闹，去房间玩一下好吗？小姨有话跟张叔叔说。”
“我不要，小姨有话你快点儿说，我什么都听不见。”闹闹不肯，反感江言心事儿多，有话为什么不在饭桌上说，偏偏要出门的时候才说？
“没事，你说吧，”张瀚阳催促，“刚在网上订了电影票，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是我工作，工作上的事，”江言心支支吾吾，“你上次说你在欧尚杂志社工作是真的吗？你们公司会承接一些企业的广告吗？”
“当然会呀，”张瀚阳脱口而出，“越多越好。广告费是杂志社最大的收入来源，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那如果对方出的价钱不高，甚至让你们免费刊登广告呢？”
“这怎么可能？你知道一版平面广告刊登在我们的刊物上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没有人会做赔本买卖。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辞了安智的工作，跳槽到我们杂志社来？”
“不是的，”江言心不想再隐瞒，和盘托出，“是我们公司要找杂志社登广告，可是预算非常少。”
“所以你打起欧尚杂志的主意来了？”张瀚阳哭笑不得，“人参猪肚汤，还有那顿完饭全是为了收买我？有这必要吗？这是两个公司的生意来往，作为员工没必要太拼命的。”
“我本来也不想拼命，”江言心解释，“完成不了也不至于丢工作，只是我们组长说了，这次的评定跟下个月的考核有关，所有我想努力努力。”
“如果非要办成这事，只能你自己掏钱补贴了。最便宜的广告位是十万块，你们公司的预算是多少？”
“只有两万。你是欧尚杂志的员工，能不能跟你们老板求情，给我们打个折？”
“撑死也就打八折，你最少得补贴六万，”张瀚阳摇头，“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哪怕你付出这六万，也只是提高转正的概率，无法保证录取对吧？花这么一笔钱求个心里安慰，你认为值得？”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江言心苦笑，“我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那还有什么可谈的？”张瀚阳打击她，“当今这个社会，不可能无缘无故办成事的，安智这么大集团做出这种决定，真令人费解。”
“既然你帮不上忙，那算了，”江言心有些失落，“带闹闹去玩吧，玩得开心点。”
她折回餐厅，清理晚餐遗留的光盘子。
“我最怕看到你伤神，”张瀚阳闯进来说，“江言心，要是哪天我栽了，一定是栽在你手上。别胡思乱想了，明天我去公司问问，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不会让你为难吧？”江言心于心不忍，“实在为难就算了吧。”
“问问而已，”张瀚阳无所谓，“被拒绝也没什么损失对吧？安心等我消息吧。”
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第二天上午张瀚阳通知江言心，说他们老板同意见她，让她下午亲自去杂志社洽谈。
“同意见我？不是同意免费登广告吗？”江言心二丈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见我呀？”
张瀚阳驳斥她：“人没见着，就免费送出一广告位，你觉得这事靠谱吗？你要是老板，能做这种买卖？”
“可我没钱啊，”江言心说，“万一你们老板张嘴就跟我要钱怎么办？再说我也没谈过合同，怕搞砸了，能不能让我们组长跟过去呀？”
“又不是拉帮结派打群架，”张瀚阳不同意，“找别人干什么？你一个人来就行了，到时候我在杂志社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江言心立马跟蒋文星汇报，蒋文星不太敢相信：“这就谈上了？你什么面子呀？欧尚是新锐杂志，老板虽不是超级富豪，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答应跟你见面了？”
江言心解释：“我有一个朋友，在他们杂志社上班。”
“那也说不通呀，”蒋文星摇头晃脑地分析，“听说过老板给员工面子的吗？要是你有个亲戚想来安智面试，你求许安荣抽出半天时间来安排一场面试，他会搭理你？不把你臭骂一顿算仁慈了。”
“说的有道理，”江言心嘀咕，“可人家公司跟我们公司未必一个情况。现在人家都发话了，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了，”蒋文星说，“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管它什么目的呢，至少不会个圈套，因为你没什么可让他们骗的。”
许安荣爽快地批准江言心出差。下午两点，江言心站在十字路口犹豫不决，她觉得自己手里没有任何底牌，这么干去肯定会搞砸这次机会。思前想后，她决定把沈忆彤叫上，一来沈忆彤是业务高手，几乎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人，二是要去的是张瀚阳的公司，刚好解她的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