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想起来,当初闹闹得知妈妈要嫁人不再回上海的时候,也是相同的反应,看来张瀚阳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等同他最亲近的人了。
她心烦意乱,开了瓶酒对着瓶口喝起来。她知道断然拒绝张瀚阳,对张瀚阳和闹闹都挺残忍的,可她不能做让自己抱憾终身的决定。跟张瀚阳去巴西,适应她根本适应不了的环境,学着做一个雍容华贵却没有自由的上流贵妇,每天逼着自己做这做那,好通过挑剔公公的检验,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一定不会快乐。她不快乐张瀚阳也不会快乐,何苦相互折磨?
喝着喝着,江言心又泪流满面了,她清楚,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男人太不容易了,相比沈忆彤遇人不淑,她简直太幸运,可这份幸运却让她白白放手!她就想跟情投意合的人过过老百姓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因为航班起飞的时间很早,天没亮江言心就把闹闹拉起来了。小家伙哭了半夜,眼睛肿得像一对鹌鹑蛋,看得江言心心疼。
江言心像个陀螺一样忙了一阵,终于拖着两只皮箱跟一个大背包下楼了。
花园里,一对耀眼的车灯冲破迷雾,显得格外突兀。西装革履的许安荣倚着车身冲江言心和闹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场面简直就是一幅画,而且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画。
江言心眼眶湿润了,在她心里空落落的时候,一个男人在楼下等她,激励着她往前走。
“你怎么来了?”将行李搬下台阶,江言心问,“你起得也太早了吧?现在还没六点半呢。”
“呵,行李还不少,”许安荣笑道,“我是特意过来接你们去机场的。闹闹,你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啊?是不是没睡够呢?”
闹闹白了许安荣一眼,闷不吭声地躲到江言心身后。
“小家伙怎么了?”许安荣朝江言心抛出疑虑,“前天他见我可不是这种态度。”
江言心当然知道,闹闹是因为张瀚阳才迁怒许安荣的,在小孩子的潜意识里,就因为许安荣出现了才把张瀚阳赶跑的。她当然不敢说实话,抚着闹闹的小脑袋解释:“他就是因为睡眠不足,知道今天要去找妈妈,昨夜愣是失眠了。”
“小孩子都会失眠呀?”许安荣给逗乐了,“闹闹,你心事也太多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知道吗?往后有烦恼就告诉小姨或者许叔叔,让我们来开导你好不好?”
小家伙仍然不理会许安荣,抱着江言心两条腿一动不动。
“许安荣,谢谢你的好意,”江言心婉言谢绝,“我跟闹闹打的去机场就行了,机场太远,你送过去又自己开车回来,得浪费你多少时间?”
“我的事情早就安排清楚了,”许安荣说,“一早上不去公司都没事。那么早可不好打车呀,而且你一个女生再加上一个孩子,可不太安全。”
“我又不是第一次搭夜车,”江言心坚持己见,“况且你的时间太宝贵了,遇到难处,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一定找你帮忙,但我能处理的小事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别把我惯得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
“下次我一定给你表现的机会,”许安荣边说边把江言心的行李抬上车,“我今天已经出来吧,去公司没到上班时间,回家也睡不着觉,那真的是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