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娃娃,能说出这种话,真的很让人心疼。
陆夜白手放在他的头上,发丝柔顺,千千万万的黑丝,似乎缠住了她的心,搅得一汪池水起了微澜。
旋即,她灼热的视线对准严少洐,似乎在考量他的意思。
话从口出的瞬间,严少洐是未曾多想的,大抵最近跟她相处的太舒坦,有些顾忌,被他抛之脑后。
倏然清醒,虽有诧异在,却没想过反悔之意。
夜已深,夜幕之下的弯月洒下银灰,似乎有种沁人心脾的力量。
陆夜白一直在等他的答案,之前便决定好了,只要他真想娶自己,就嫁了吧,再加上白天想到的他所有的好,她愈发觉得,这样的男人啊,错过了,就真再遇不到了。
即便,他们婚姻伊始,并不是因为爱情。
严少洐自然看的到她眼底的小雀幸,思绪渐沉,然后牵起她的手,“等你伤好了,带你去见见未来婆婆。”
“......”
一句话,陆夜白睫毛微颤。
微微含笑,点头。
“等我伤彻底好了,给婆婆留个好印象。”
以前,见过一次家长,可惜刘凤芝给她的感觉太差,这次,应该不会了吧。
“噢耶,到时候我要当花童!”严肃高兴都跳了起来,直接往楼上跑,心想着给他们点儿私人空间。
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之后他们还要亲亲呢!
至于他,赶快把这个消息普天同庆啊!
于是。
汪嫂知道了。
陆奶奶知道了。
席显知道了。
杜慕笙知道了,自然,秦念也是知道的。
要不是想给奶奶个惊喜,他肯定现在就告诉奶奶。
她要有个超级好的儿媳妇咯!
普天同庆啊!
寂静的夜,乌云将月光笼住,过了午夜,风吹着树叶,稀稀拉拉类似拍打的声音,细听,竟像是种欢呼与鼓舞。
陆夜白侧躺着,窗外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跟断了的银线似的,以前总不觉得雨天有多好,湿漉漉的黏腻感,不如清爽来的舒服,但是现在她才清楚,其实心情不受天气影响,更多的是,心情的好坏决定一个人怎么看待天气,就像此刻阴雨绵绵,因着心情好,竟也是觉得格外没美好,连带着整个人都舒爽了。
这一夜,她做了个好梦。
可惜转天就有人来找麻烦,让她简直暴躁的很。
席显跟他的同事前来,帽檐微微压低,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
也幸得足够清白,陆夜白倒是不抗拒跟他们有这一遭,只是她行动多有不便,严少洐直言让她在家里配合调查。
警官同志们自然不会拒绝,虽然刘凤芝提出陆夜白是嫌疑人,然而没证据的无端指控,他们是没必要将人带回去审查的。
姓名。
年龄。
工作单位。
和刘凤芝的私人恩怨等等,都被问了个清楚,陆夜白回答的毫无保留且异常简洁,之后,汪嫂作为跟陆夜白无直接关系的证人,告诉警官同志,她最近一直在家,而后,陆奶奶又出示了医院的诊断证明。
试问,一个地都下不了的人,怎么可能丢死老鼠到刘凤芝的房间。
可不是一楼啊,她又不是蝙蝠侠,能飞檐走壁的。
都知道陆夜白是无辜的,或多或少之前对她的印象都是极好的,所以,这种手段,不像是她这么柔弱的姑娘能做出来的。
至于......
切莫随意揣度他人。
一众人在心底告诫自己,要看证据。
公事公办的离开,在出门的时候,严肃迈着小短腿,跑去找席显要了个抱抱,“席叔叔,你最近什么时候休假啊?”
“想我了?”捏捏他的鼻尖。
越长,严肃的模子就越像小雅了,那个在天堂的女人,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是啊是啊!”
“小屁孩,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严肃笑嘻嘻的,悄悄往屋子里看了眼,见严少洐没跟来,就道,“就是一个叫麻辣香锅的,我们昨天吃的,味道超好,席叔叔发工资了,请我跟小白,好么?”
童真的双眸熠熠生辉的,瞳孔倒影出他的模样。
怎么能拒绝?
然而,一顿香锅就行了?
“还要不要别的?”
“不了不了,小白告诉我,人不能太贪心,你要是还想请我,就等下次再发工资。”严肃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吻,“席叔叔辛苦啦,等你休假,大宝儿给你捶背。”
这说的席显心都暖了,忙将他抱起来,“我的心肝儿宝贝啊!”
长大了!
在陆夜白身边,成长的更好了!
......
席显回到警局,便报告了这一情况,作为当事人家属,程子姗听到后,只觉得他们同流合污,压根就是一丘之貉。
“谁不知道官官相护,严少洐有钱,你们肯定听他的!”
听闻的,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呵呵!
尽心尽力的替他们忙活,到最后,还遭埋怨。
还真是极品了!
“......”
不理会,任由她继续说。
程子姗或许是怀孕有了脾气,各种不依不饶,最后直接拉住席显的衣袖,“你怎么就没把人带来呢,肯定是陆夜白做的,现在她恨不得我去死呢!”
上次夏七七在群里一番渲染,席显已经知道了她们的恩怨。
这话一出,席显真想回。
要是劳资被劈腿,直接把你们扔茅粪坑去,区区死老鼠,还是在大宝儿受伤后才有的举措,简直心慈手软的很!
“放开。”
“把陆夜白带来啊,审问一下,立刻能出结果!”
“我们是按照程序来的。”
“程序?难道就上门做个记录就行了?不严刑拷打,她怎么会说实话。”
席显唇际沁着冷笑,“你是不是更希望我们严刑逼供啊!”
程子姗有一瞬的愣怔,深吸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她太过分了。”
说罢,还嘤嘤哭了出来。
“现在我怀着孕呢,要是让我看到了,这个宝宝......”
打起了苦情牌,倒是让不知情的人多了些同情。
确实!
女人怀孕很辛苦的。
传说中的孕吐,已经够辛苦了,真孕育宝宝的时候,不仅这点儿罪要遭。
起夜。
一晚上说不定要起三四次,这样折腾,睡了简直跟没睡似得。
还有便秘。
这个有轻重,但皆煎熬。
“行了,找到蛛丝马迹,铁定会替你做主的。”有女警员安慰道。
程子姗投去感激的一个眼神,寻思一番,又是喋喋不休了几句,“你们一定要帮帮我,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要是她再有恶行,恐怕我真的承受不住。”
“知道,我们会帮你的。”
答案满意,程子姗便离开了。
还有刘凤芝要照顾,想想都觉得头疼。
她走后,便有人嘀咕了出来。
“一看就是白莲花!”
之前帮衬着的女警员不明所以,问,“难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倒是跟陆夜白相熟些。”
“哦?”
“之前有个案件,就发生在陆夜白居住的小区,恰好她跟席队认识,有幸去家里蹭了个饭。”
瞬间,女警员眼神都变了,各种鄙视,“啧啧啧,原来是吃人家的嘴软啊。”
“可不得,这姑娘性子挺好的,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每次我们去都乐呵着呢,让人看着心里都舒坦啊!”
在警局里,软妹子简直是最稀罕的物种,女性倒是有,通常情况下,跟他们只能一起摔跤,什么诗情画意,估计是没戏了。
“是不是还想追求人家啊?”好不容易有点儿八卦,闲着无聊的时候,自然会探讨一番。
男警惶恐装,忙摆手,“没这个意思,陆小姐可是席队朋友的女人。”
今天,路上席显便给严少洐打了电话。
之前陆夜白来警局处理她跟刘凤芝的纠纷,就是严总陪着,能在他身边长达数月,不管能不能长久,也是费了心思的。
“席队朋友的女人?”
她望向席显,就见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另外一个案子的卷宗。
不由得坐到他旁边,略带英气的眉一扬,“席队,您啥时候能带个嫂子回来让我们看看啊?”
“估计还得阵子。”他一掀眸,表情淡然的很,“要是没事儿干,给大家买点儿冰棍儿吃去,在这里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你怎么不想想,到现在你也没嫁出去呢!”
噗!
女警泪奔。
旋即,有人逗趣儿道,“最近又相亲着没?”
“滚粗,我不想嫁,更不相亲!”
立即回了自己的位子。
至于席显,把卷宗整理好,又在想陆夜白的事情。
现在程子姗死咬不放,也不知道,会不会折腾出什么事儿来,说实际的,比起丢老鼠,他更迫不及待渴望刘凤芝被关监狱,蓄意伤人啊,能让她在里面儿消停一阵子。
医院。
刘凤芝显然受了刺激,整个人战战兢兢的。
睡着的时候,会被噩梦惊醒,醒了之后,又会害怕看窗口。
夏明宇一直安慰,却于事无补。
程子姗带了午餐过去,有肉,还特意选的是刘凤芝爱吃的。
结果......
“你诚心的吧,知道我现在看不得肉,还炒了这个!”
刘凤芝指着杭椒炒肉,人都癫狂了。
要不是抠,她铁定把桌子掀了。
无端的指控,程子姗忍着暴怒边缘的脾气,深吸两口气,“妈,我不是想给您补补身体么,要是不爱吃,拿走就是了。”
她合上,动作轻缓的很。
如此,刘凤芝才心里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