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儿眼底熠熠生辉着,难过了好久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与其发愁爹地未来可能不再疼他,不如先珍惜着。
哼!
都怪小姨带他见的那个男人胡言乱语,害他整天混思乱想!
伸手要抱抱,严少洐接过,随后,被他吻了一口。
“我要喝酸奶,还想吃薯片,麻辣香锅,或者火锅也行,今天中午没吃饱,爹地,咱们三口之家,去浪漫一下吧!”
浪漫......
他询问陆夜白的意思。
“好。”
胃口不佳,可大宝儿饿着呢。
在网上查了点评,小娃儿看着图片,险些将口水流出来,抱着手机,递给陆夜白看,“就吃这家吧,好不好?”
“听你的!”陆夜白目光中有眷恋。
“小白最好了!”
这个时间吃饭的人不多,可以说是,一个餐厅的人都在伺候他们。
陆夜白隐约听见小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大概意思,是羡慕她嫁给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有个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说人生赢家,也不为过啊。
若是以前,听到这些,陆夜白肯定会沾沾自喜,而此刻……
美梦破碎的话,还不如直接做个噩梦。
她吃的不是很尽兴,严少洐中途给她夹了不少东西,筷子来回戳,把爱吃的吞下,可几口过后,就感觉胃里不是很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的影响。
后面的时间,她一直在照顾大宝儿,至于对面儿灼热的视线,她权当没察觉到。
吃到一半,奶奶来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就听到颤音传来,说是祁爷爷忽然不舒服,陆夜白蹭地站起来,让奶奶在家等着,视线望向严少洐。
下意识的依赖,让她窘迫不已。
严少洐只当她担心,并未多琢磨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仓促付账,赶到的时候,祁爷爷面无血色,说夸张些,真有奄奄一息的味道,陆夜白很是惶恐,幸得有严少洐在,他好似对什么都运筹帷幄似的,让她无需操心。
人推去做检查,陆夜白陪着奶奶,坐在长椅上。
漫长的等待甚是煎熬,严少洐没少安慰她,就连大宝儿都格外的懂事儿,给奶奶擦起了眼泪。
可这举动,让姜映岚一个没忍住,泪愈发汹涌起来。
“白白……”
她拍打着奶奶的后背。
许久,还是哽咽着。
以为她担心,待奶奶渐趋稳定,她才知道,祁爷爷突然如此,是被胡兰一通电话给气的。
胡兰逼迫祁爷爷回去,见他态度坚决,就怨起了奶奶,说她到老,还不忘勾引男人,祁爷爷与之争辩,却架不住胡兰嘴上不留情,最后,胡兰扬言要来找她们,反正她不介意,共侍一夫。
陆夜白气坏了,大把年纪,也不觉得羞耻!
“她来不了!”
“可……”
不愿让奶奶担忧,她给祁涛打了电话过去。
胡兰是背着祁涛打的电话,得知祁爷爷被气到住院,他也是忧虑不已,各种问情况。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陆夜白故意说的严重些,甚至希望祁涛能因此教训胡兰,于是,话锋尖锐,皆是提醒他,天下没有后悔药,若祁爷爷有个好歹,胡兰给偿命,他们都不稀罕!
“我会看好她。”
“小事儿,只要她敢来,我会让她有来无回。”陆夜白轻飘飘的说完,担心分量不够重,故意将声音压低,“反正你知道,我以前都做过些什么,所谓心慈手软,在我这儿,顶多称得上是四字的成语,若她把我逼急,这条贱命,我不介意替老天爷取了!”
旋即,挂断电话。
祁涛呆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直到有工友喊,才勉强回神儿。
再没了做工的心思,他请假往家里赶。
远远地,就看自己媳妇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他出现的瞬间,在她面庞上,瞧到了如释重负的意思。
“怎么在这儿呆着。”
她最怕冷了。
祁涛媳妇顾不得那么多,牵着他的手,“妈非要走,我让儿子拦着她呢。”
屋中。
衣服收拾了一袋子,似乎有长别的意思。
胡兰凝视着他,随即,鼻孔出气道,“都不向着我,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找个地方清静下!”
作势要走。
祁涛怎肯给她这个机会,当即将包拽下来,扔到炕上,“清静?”
被阻止的胡兰有些怒,还没来得及哭天抢地,就听祁涛怒火冲天似的道,“你是想家宅不宁,更想霍乱别人安稳的生活吧!”
“难道不应该么,姜映岚勾引你爸......”
“够了!”
一声呵斥。
他能想到后面的话,这些年,听了无数次。
以前,不愿跟她有所争执,今天,却怎么都要说句公道话。
“您总说姜姨的坏话,但姜姨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跟爸的婚姻怎么来的,我知道,他们两情相悦,本该在一起,若不是您从中作梗,恐怕,我都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
“姜姨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江帆的死,对她来说是最沉重的打击,当时,您还经常跑去刺激她,也难怪爸想跟你离婚。”
“不是的!”胡兰扯着嗓子,“都是姜映岚勾引你爸,不然的话,我们早就过上幸福的日子了!”
“呵~~~”
到现在,还不能清醒。
祁涛再不多言,直接将门锁好。
站在门外,他劝她打消去找他们的念头,顺便告诉她,“我爸被你气到发病,刚被送去医院,到现在,人是否脱离生命危险,还不知道呢,若您对他还有一丝丝情意,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胡兰一个字儿都不信,来回踱步,“你个不孝子,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姜映岚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说,她这个老东西,连你都被诱惑了!”
这话,得是多么不正常的人,才能说出来。
祁涛媳妇连连叹气,让儿子先回房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如此糟心。
持续了漫长的一个小时,胡兰才基本安静下来。
“吃口饭吧。”
“嗯。”
三人就坐在小院儿里。
吃完,祁涛给胡兰端了些。
奈何胡兰不领情,全都丢在他身上。
祁涛不躲,就任由她发泄,直到她彻底累到坐在地上,他才蹲下,准备捡地上的饭粒。
祁涛媳妇一直等在门口,见他如此,心疼的跟着蹲在他身旁,祁涛怕她割破手指,不舍得让她碰。
如此温馨的画面,落在胡兰眼中,却比刀割更甚。
还记得,以前祁涛小时候,曾将东西打碎,她一个人照顾孩子,多希望他能帮衬一把,然而那天,姜映岚被打了,他便马不停蹄的奔过去,寒虚问暖了起来。
想着,泪流了出来。
“你们滚出去!”
祁涛媳妇对这个婆婆一直有怨言,动动唇,拉着祁涛往外走。
何必呢!
谁愿意伺候她!
回到房间,祁涛媳妇还愤愤难平,久良,问了句,“爸身体怎么样了?”
祁涛儿子也担心的很,心都悬了起来。
人上了年纪,最容易出意外。
“还不知道呢。”
“问问?”
祁涛打给陆夜白,还是之前的内容,检查结果还没都出来,让他等着吧。
“麻烦,不管多晚,都告诉我下。”
陆夜白动动唇,并未多做刁难,“告诉你可以,但你别告诉胡兰,最好让她以为,祁爷爷一直在医院,省得她再气祁爷爷。”
“我知道。”
挂电话没多久,祁爷爷部分检查结果出来了。
病情控制的还不错,保持好心情,尽量不要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正有所安慰,便见苏修歧跟郑军劭来了。
“外公?”
陆夜白还以为是严少洐说的,然后才知道,是医院的人,传了消息给苏修歧。
苏修歧宽慰姜映岚,又探望了祁爷爷,两个男人说起话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苏修歧直言道,这些年,他也是好不容易撑着过活,因为还没有看到闺女幸福,还没有看到外孙结婚生子,他鼓励祁爷爷,一定再多活几年,到时候,还得给陆夜白看孩子呢。
祁爷爷大笑,心里舒坦了不少。
人啊,只有活着,才可以说是拥有一切,他怎么舍得死,好不容易,有机会照顾他最爱的女人啊!
苏修歧跟郑军劭待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
陆夜白不放心,决定留下,至于严少洐,虽然有心陪着,却被陆夜白给拒绝了。
理由很正当。
第一,病房空间不够。
第二,她们两个女人足够了。
第三,他还有工作,不跟她似得,就是个无业游民。
严少洐跟她依依惜别,让她晚上多少睡会儿,明天一早,他带早餐过来。
“好。”
她应完,大宝儿过去,亲了她一口。
“太爷爷会平安无事的,你得照顾好自己啊!”
语重心长的样子,跟个小大人似得。
“会的!”
待他们走后,陆夜白就坐在长椅上,约莫半个小时,接到了严少洐的电话,叮嘱她,晚上不许着凉,再有就是,但凡有一点点事儿,无论几点,都要告诉他。
“我知道。”
声音弱弱的。
最近,他们之前很不对劲儿,严少洐本就不安,随即,又听她问,“我想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耗费很大力气,陆夜白才敢问出来。
想知道......
是不是如他所说,跟她结婚,不过是因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