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几句话,问她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她用手按着太阳穴:“我在车上了,一会就到家了。”
小刘盖住听筒,小心翼翼的把话传给对面一脸阴沉的BOSS。
花流景倚在沙发上,一身的杀气腾腾,头也不抬:“问她在哪!”
小刘依照着做了。
顾芷溪看了眼窗外,环境有些陌生,自己也不清楚是哪里,老实的回道:“我也不知道。”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了另一道威严的声线:“难得,林一那小狼崽子还能放你回来。”
顾芷溪被问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花流景,她本能的抗拒,就是欠,总想和他顶上几句,况且今天林一说的那些话,就像一个钉子钉在心里,让她无法放松:“我是想留下来,不过林一担心我明天上学会迟到。”
话筒那边安静了几秒,忽然被人挂了电话。
她这边火力全开,都准备和他大战几个回合了,这男人竟然直接收兵了。
顾芷溪对着话筒无语了好一会。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花家的大门外。
顾芷溪下了车,走进大门。
摆渡车从远处开来,停在她脚边。她看也没看便坐了下去。
待车子开起来,她才发觉开车的竟然是小刘。
小刘把车子开的极慢,歪歪扭扭,常年开豪车还真的不太习惯这种玩具一样的小车。
顾芷溪都被他晃笑了:“你停下吧,我自己走着回去。”再坐一会,她恐怕要晕车了。
“夫人,我也是第一次开这种车,你见谅。”
顾芷溪疑惑:“其它佣人呢?让你来开车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小刘有苦难言:“就剩我一个了。”
“恩?”顾芷溪没听懂,“又调走了?”
她想起之前花流景和林家订婚那阵,就是把佣人调走了一大半,难不成刚刚她放说的得了点,这男人又堵气搬走了?
如果是这样,她现在就要开心的出去跑圈。
她尽力按捺着即将上扬的唇角,问道:“哦,那可真委屈你了,不过也不远了,你也早点下班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这家里只有她和李妈就清静了,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享受这种幸福。
“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小刘从后视镜里瞄着她藏都藏不住的兴奋,额头有些黑线,“先生还住在这,怎么可能把佣人调走呢?”
顾芷溪的世界顿时崩塌了,一脸颇受打击的表情,看得小刘更加无语。
“他没走?”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情的确有些过分,她急忙补充,“那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小刘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都被先生罚去打扫院子去了。”
“……大半夜的,去打扫院子?”
“先生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一发起脾气来,那是真吓人啊。”
顾芷溪还没从失望里回过神,听到这,嘴欠的问了句:“谁又惹这尊大佛了?”
小刘禁声,一双眸从后视镜里向她瞥去。
顾芷溪接收到:“……”
“夫人,您今天是真的不知道先生也受伤了,还是故意装作看不见?您就放着先生一个人在那,送另一个男人去医院,这事,这事就是放在我身上,我也要生气啊。”
顾芷溪感觉嘴里发干。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也受伤了,他当时一脸风清云淡的模样,而且摔下去的也不是他,说她大意吧,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私心,就是本能的不想相信他也受伤了。
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上来,她急着想把这情绪压下去,有些不开心道:“又不是我让他去的,他好端端的去惹林一干什么?还不是他作茧自缚,陪了夫人又折兵。”想了想,加了句,“活该!”
只是这两个字说的极没气势,反倒出卖了她自己。
小刘只是觉得好无语。
明明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在乎对方,可就是天天吵,天天闹,反倒间他这些跟着吃苦。
“夫人真的不明白先生为什么去学校吗?”
顾芷溪哼笑了声:“原来,你是他派来的说客啊。”
不待小刘再次开口,她冷冷道:“他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反正他有那么多理由,但没有一个是与我有关的。”
“夫人,您这就是气话了,您也不想想,先生还受着伤呢,公司的事都放着呢,为什么偏偏跑到你们学校去?”
“那你问他啊!”
小刘:我也想先生自己说啊,要不是你们两个太别扭,也轮不到我在这做和事佬啊!
“夫人,前一天您在学校外受到袭击,虽然没出什么事,可先生一直挂在心上,这次过去,第一是想和校里的领导谈一谈,加强一下学校周边的安全,第二,也是想亲自安排些人保护你的安全,本来他是不想露面的,可是他看到您,就忍不住的过去了。”他见顾芷溪的脸骤然的一变,似乎想说什么,马上举起右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顾芷溪微微失神,眼底一抹复杂,手指紧紧的扣着手心。
可是林一不是这么说,她倒底要相信谁?
小刘是花流景的心腹,自然是向着他的,花流景这人哪一次是精心设计,然后又全身而退,就连那林婉风都不是他的对手,林家被他害的碚了里子又赔了面子,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这样一个人,现在有人告诉她,他推了工作,不顾身体的去看她,就是为了她的安全。
她会相信吗?敢相信吗?
她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淡淡的一笑:“刘先生,不枉你跟了他这么多年。”
小刘还没明白她的什么意思,顾芷溪手扒着车门,一个飞身跳了下去。
她险些摔倒,小跑了两步才站稳,看着小刘惊吓的把车子停下,她埋下头,默默的往前走去。
“夫人?夫人您……”
“别叫我夫人,这名头被太多人用过,我觉得恶心。”
她甩开小刘,从另一条小路走开了。
拉开房门,她走进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照的每一个角度都光可鉴人,只是大厅里空空荡荡,果然没有佣人。
花流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环抱着,一张脸被冰冻过,视线都可以杀人。
她看了他一眼,埋着头往里面走。
“站住。”
顾芷溪停下。
花流景瞥了眼她的衣服,还算完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这些,事实是,他现在想做的是把她扒光,从里到外的检查一遍,才能平息他心里一直无法消弥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