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了保镖下去处理去,就又埋头到文件里。
保镖下了车,三两下就把两人分开。
男人下手难免不分轻重,他在车里都听见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不禁有些皱眉,等保镖回到车上,便出声提醒:“少惹事。”
保镖表面应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一个顾家的上门女婿凭什么管他?他家大小姐都没说什么,真是狗仗人势!
车子缓缓往前驶去,白小北鬼使神差的往外看了眼,只见一个女人在地上跪爬着,把一张张钞票收入口袋,姿态无比狼狈。
这时,耳侧响起笑声:“这女人真像只狗,人为了钱,果然什么都能做。”
话毕,车里的空气一窒。
顾芷柔猛的察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白小北却己经将头撇回。
只是刹那间,女人扶起长发露出白皙的一张脸。
他混身一震,等他再想细看,车子己经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
顾芷溪用冻僵的手指数了数,一共七张,损失了五张……好歹还讨回来了一些。
这一松气,遍身的疼痛漫上来,她咬牙理好了头发,换上一脸轻松回去了。
男人己经等的很不耐烦,诗也不背了,抱着手坐在那装冰块,吓的周围一米都没有人敢坐。
她推门的声音一响起,他就瞬间抬起头,双腿一收站了起来,向她走去。
她冻的发僵,脸上两坨粉红,嘴唇都有些发白,男人见了,歪着头看了看,总感觉自己的二宝与刚刚离开时不太一样,伸手一摸,果然是冰的。
他转头寻找,找不到什么东西,于是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用大衣裹住了,虽是这样,口气还是委屈的;“我背了二十一遍。”
“骗人。”
他偷偷的笑,笑的像个狐狸,又好看又英俊,一点也不傻。
顾芷溪拍拍胸口,感觉所有的狼狈都值了。
打了车,两人径直的回了家。
三宝听到钥匙声,早早就跑到门口来等人,门一开,它就窜上去,绕着两人飞快的摇尾巴。
男人道:“三宝变了。”
顾芷溪把钥匙放在桌上,闻声费解:“哪变了?还是那么土。”
“变得可爱了!”他一把将三宝抱到怀里,仿佛离别了许多年一般,“沙发也变了,变好软,桌子也变了,变好大,房子也变了,变得好好闻……二宝也变得好漂亮。”
“我看你是撞坏哪根神经了。嘴这么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成语男人学过,他摸摸鼻子,故意大声和三宝说话:“今天我听话,二宝奖励我二个鸡蛋!”
三宝拼命摇尾巴,试图也分得一杯羹。
顾芷溪简直要笑死,就知道他这个马屁不是白拍的,遂笑道;“不好意思了,二宝要反悔了,鸡蛋一个都没有了。”
“你骗我!”客厅里传来男人不可思议的质问。
“你也长大了,也要了解一下人心的险恶了。”她说完,就拿着菜去给他做营养宵夜了,半个小时后,她走出厨房,还能听到男人不无遗憾的声音:“人心是个坏东西。”
吃了夜宵,三人齐齐瘫在沙发上,顾芷溪昏昏欲睡,突然听着一旁男人很小的声音;“我的心也坏了,我撒谎了。”
?“沙发不软,三宝也不可爱,屋子也不好闻……”她感觉到男人栖上来的身子,他小心翼翼,把头倚在她的肩旁,自言自语,“可是二宝很可爱……”
……
她本以这事暂且忍下,等年后换一份新的工作,可是她们见一计不成,又从她手机里翻到了她家的地址,骗顾大宝说她在外面等他,她找了他一天,才在公园的河边找到冻僵的男人,她一边骂男人傻,一边又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替以牙还牙。
她们以为找到了她的软肋,可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命门。
?不费吹灰之力,她就把小娜的几任现男友都骗到了专柜来当场对质,场面之大惹得区域经理都来了,小娜被当场辞退,颜面扫地。
顾芷溪却并没有打算这样放过她。
?她早看出她卖给同事的所谓的名牌包都是假的,鞋子衣服全都是高仿,只暗中透了些话给其它同事,接下来就看了一场大戏。
?大家多多少少也察觉到这事是顾芷溪做的,之后的日子里多少对她有些忌惮,顾芷溪也得以轻松了一点。
?可是那次离家出走后,顾大宝却变得有些奇怪了。
她总能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写写画画,写的东西她也看不懂,偶尔他还会吐出一句:“二宝,你会嫁人吗?”
彼时,离她知道白小北与顾芷柔订婚己经有三个多月了,再一想起,己是恍然如隔世。
她摇头;“嫁人有什么好?男人有什么好?”薄情寡义,喂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兀自出神,猛的一醒神:“我也是男人!”他好似醍醐灌顶,“二宝,你嫁给我吧。我们一起生宝宝。”
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次,几乎每天都要提起一次,听的多了,她也习以为常,偶尔还会逗他:“好啊,但是你有聘礼吗?”
他不解:“什么叫聘礼?”
“大房子,名车,漂亮的衣服,珠宝,好多好多的钱。”
他于是发愁了,把储钱罐推给她:“这些够吗?”
他自己和一个楼下的伯伯学会了修理一些简单的电器,修好了就让她拿去托人卖掉,这里面的五百多块钱都是他亲手赚出来的。
她笑着轻拍他的脸:“等你把这个存满了,我就嫁给你。”
……
临近新年,顾芷溪又有了心事。
她的吊坠一直赎不回来。
老板见她求物心切,一直在往上加价。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她这几天总会梦到一个女人,她坐在车里,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对着她挥着手,然后她的车子就从山上摔下去。
醒来时,她不无例外的是在男人的怀里,他学着她的样子,一迭声的安慰她:“吹吹,噩梦飞飞……”
她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在这样的清晨,她如何去派遣这巨大的空虚。
她隐隐感觉是妈妈有意无意的指引她,要她去赎回那个吊坠,让她去用它找到亲人。
所以在拿到第二个月工资后,她便再次前往那个店。
不出意料,店主还是不依不饶,一定要她拿出五万块才肯给她。
僵峙不下之时,身后一道带着笑意的声线响起。
“何必难为一位女士呢?”
她一错神,看到对方的脸,不由一征。
男人走上前,瞄了眼那柜台上的东西,眼角都是化不开的春风:“女人不该为钱伤心,何况还是像你这样的女人。”他斜斜的倚在柜台上,长身玉立,妖孽横行的模样,“包起来,给这位女士。”
她不收,一脸警觉,天上哪有白掉的馅饼?
他亲自拿了递给她:“小小心意,希望顾小姐喜欢。”
她狠狠一征,眼里闪过不可思议,有多久了,没有人叫过顾小姐,这三个字又把她拉回到了酒醉金迷的回忆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掏出一张单子扔在柜台上,“我只是碰巧捡了这么个小玩意。”
她眼里的警觉未退:“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他又摇头,“不,也许有一点。”他微微俯身,看着她白嫩的小脸,火红的唇,和那一双乌黑的眼眸,目光人发顶看到发梢,最后落在那小巧的小颌上,“顾小姐不怀念从前的生活吗?”
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他想做什么,唇角掠起一抹浅浅的光影:“想啊,不过我顾芷溪有个臭毛病,偏就不喜欢送上来的东西。不值钱的。”
花流年微征,尔而轻笑出声:“顾小姐有这个资本,但你没有。”
她的脸一白,眼里漫上恼怒。
他把盒子按到她手心,塞了张名片到她口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留着,总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