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到她眼角,轻轻擦过她眼尾,口气微凉:“小溪,你知道你撒谎时,眼尾是微微往下垂的吗?”
顾芷溪只觉男人的手热的烫人,可是她的心却慢慢斩往下坠,身子开始轻轻的抖起来。
她怕他,怕的很明显,因为这个人不会纵容她的娇气和无理取闹。
她垂下头,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苦思冥想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局。
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不敢动,男人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电话铃声不断的刺动着两人的耳膜。
就在她几乎就要承受不住男人的目光时,花流景起身了。
他走到茶几旁,俯身捡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
不知是不是顾芷溪的错觉,花流景似乎看了她一眼,然后他便接起了电话。
两人离的不远,她隐约能听到他恩恩的应了两声,说了句一会见,便挂了电话。
她暗暗松了口气,见他再次直起身,她急忙道:“我肚子疼,我要去卫生间!”说完便站起身,一溜烟的钻进了卫生间。
重重的锁上了门,她转身拍拍胸口,长松了一口气。
放下马桶的坐垫,她一屁,股坐下去,双手托着腮开始等待。
反正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不可能为了她推掉客户的应酬,只要把他熬走,她就可以趁机溜走,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人坐在马桶上,耳朵却竖的很高,听着门外的动静。
可是客厅里安安静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她听了一会,偷偷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上去。
“演够了就出来。把衣服换了,一会要出门。”
不知何时来到门边的男人猛的一出声,吓的顾芷溪险些坐到地上。
不过听他的声音好像不那么生气了,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自知躲不过,她慢吞吞的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花流景己经离开了,客厅里只有他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往卧室看去,只见卧室的床上放着一套衣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给她置办的。
她走进去,正要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忽然又停下,转身将房门关上了。
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她拿起床上的新裙子,手指简单一摸,又看了眼款式,她啧啧:“零用钱不舍得给我,这些东西倒是舍得投资,也不知是从哪个客户那刮来的‘民,脂,民。膏’”。
她拉开那裙子的拉链,从头套进去,却不想拉链刮住了头发。
她试了几次都扯不出来,衣服卡在头上骑虎难下,只有呜呜的出声。
突然一只大手探到她的后背,细细的挑开她夹住的发丝,将她从衣服里解救出来。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乖乖的由着他摆弄。
花流景把她的腰带系好,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退后一步看了看,又上前,伸手将她的长发撩起,用手圈成一束:“扎起来。”
她本来也是要扎的,可是听他的口气就突然想顶嘴:“……不想扎,太沉。”
男人只是略略的抬了一下眼皮,顾芷溪就没出息的嘟起嘴,转身走到化妆台,开始梳头发。
扎好了头发,她不经意的低头看了眼,竟然发现化妆台上还有全套的化妆品。
她一脸无语的看向镜子里的男人。
迫于对方的威严,她只有又化了一个妆。
转过身,她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眸子眯了眯。
她莫名的有些焦躁,暗暗抓了抓裙摆,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
虽然她不在乎,可花流景不是说过不让她穿的太暴露吗?
正想着,面前一暗,下唇忽然被人重重的用指腹辗过。
她轻嘶了一声,拧眉瞪向他:“你干嘛?”
花流景伸手拿过面纸,累累的擦掉手指上的口红,抬头迎上一脸恼怒,粉腮莹面的女孩,沉声:“这个不适合你,换一个颜色。””
“这还不是你挑的颜色?”她不由的呛声。
“让你换就换!”
他分明就是在找她的不痛快!
顾芷溪憋着一肚子气,最后还是转身换了一个颜色,这次花流景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身走出了卧室。
这么一番折腾,早饭自然也没吃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坐下车,一路无话。
车子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缓缓停下。
她满肚子都是气,也没留意车外的环境,感觉车子停了下来,便一把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夫人,小心!”小刘的声音让她回神,后视镜中,她只看到车后疾驶过来的车影。
电光火石这间,一只大拦腰将她扯过去。
她重重的摔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来不及关闭的车门发出巨大的响声,钢铁摩擦发出火星像一场小型的烟花,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门也应声而落,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大洞。
她看着面前的一切,冷汗后知后觉的涌上来,如果刚刚她没有被拉过去,那么她的下场就和那个被撞飞的车门一样了。
腰上的手猛的一紧,下一秒,她便被人推离了怀抱:“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除了惹是生非你还会做什么?!”
男人冷酷的责骂声兜头砸下来,让她本来就空白的大脑更加无法思考。
她呆呆的看着他愤怒的脸庞,根本无法反应。
花流景突然拧眉,左手扶住右臂,额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小刘焦急道:“先生,你的手……”
“我没事。”花流景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对小刘道,“先送夫人进去。”
小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了车和车主商量了一下赔偿,然后走到顾芷溪身旁:“夫人,我们先进去吧。”
顾芷溪此时才从惊吓人清醒过来,看到花流景拧紧的眉,她下意识的想开口。
“下车!”花流景冷冷道。
顾芷溪只好和小刘下了车。
走到门口她才发现这是一个餐厅,花流景己经订好了位置,两人一进去,就有服务生把她们带到了预订好的座位。
小刘把她安置好,便要转身离开。
顾芷溪叫住他,声音迟疑:“……他的手怎么了?”
之前他的手一直在衣服里她也没注意,可刚刚她一个余光好像瞄到了纱布,再加是小刘一脸紧张……
“……夫人,您还是自己问先生吧,这个,我不方便说的。”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顾芷溪一个人坐在窗边,心里总是懦懦不安,明明之前告诉自己不要再理会他的事,可她的心就是不受控制。
幸而,没多久,花流景也走进了餐厅。
顾芷溪无法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臂上,可是他挡的太严,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