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景走出医院,坐上等在门外的车子,车子随即开了起来。
他拿出电脑,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邮件,这时,小刘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无外乎是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花流景静静的听着。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大,前面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司机把车速放缓下来,最后干脆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头道:“先生,前面堵的太厉害了,要不要先等一等?”
花流景向外看去,前面果然堵成了一条长龙,在国外这种现象还是很少见的,可见这雨有多大。
他点头,一手拿着手机听着小刘汇报,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片黑漆漆的雨帘中,隐约看到远处有一个教堂,建筑的顶端,十字架的光茫若隐若现。
他微微发征,小刘叫了两次才回神。
“就按合同办吧,多派几个人盯一下,工程中后期千万不能出问题。”
小刘点头,正要挂断电话。
“你去学校排一下,摸摸她那些同学的底细。”他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小刘竟然听懂了。
“好的,我明天就去。”
花流景挂了电话,想起顾芷溪明天就要正式的开学了,以后可不是那个随叫随到的小夫人了,心里莫名的还有抹失落。
他握着手机的手懒懒的搭在车门上,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上。
忽的,又一道惊雷。
一道白光从天空划过,让车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看到车窗上自己的脸,那本该抿直的唇此时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就像一个陷入了恋爱之中的傻小子。
他看着看着,唇角慢慢的抿直,眼里染上幽幽的冷意。
“去那边。”半晌,他近乎平直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了起来。
……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要死人了……”
女人沙哑又无助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开去,却如何也无法穿透这厚重的遮掩传到外面。
两天了。
她被关在这里整整两天了。
没人来看她,也没人给她送吃的,起初她还以为她是在花家的某处,可直到她踩着东西从门上的一个小洞洞看出去。
外面是一个荒凉的庭院,一看就是好多年都没有人住了,野草足有半人高,风吹过来,还能闻到野草发出来的干涩的味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住家,连只野狗都没有。
她这才明白过来,她才不是在什么花家,她是被人彻底的扔出去了。
她开始叫喊,可是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半个人过来,从白天到中午,再到晚上,她的希望也随着那渐渐西落的太阳,一点点的隐没于黑暗中。
第二个夜晚了。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她己经知道自己不能睡在地上了,因为有不怕人的老鼠,她从一旁的旧家俱里找到了半块木板,用两个柜子担在一起,做成了一张临时的小床,可即使解决了住的问题,她还是很害怕。
因为今晚是个阴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更让人绝望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花井博是想罚她,还是想置她于死地。
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如果饿死在这里,他们再把她的尸体随便扔在哪里做成自杀的假象也不是不可能的,不会有人去追查的。
顾家不会,花流景自然也不会,他不会因为她去冒这个险,他只要再挑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就好了,反正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伤心的可能只有李妈吧。
她蜷着身子,惊恐的望着门板的方向,比起恐惧,她心里更多的是失望……
两天了,他再怎么忙也该看看信息吧。
哪怕看不到信息,他至少也要打电话问问家里的事吧,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只有一个可能了,他被某些事缠的脱不开身。
某些事……
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林茵了。
她自嘲的笑了声。
明明都己经想通了,不要再去奢望什么,可为什么胸口还是一阵阵的疼?
她把衣服拉紧,还是无法阻挡夜里的凉风,她爬下床,在地上摸索着,终于,她摸到一个木质的柜子。
抖掉上面的挡布,她把柜门打开,也顾不得里面有多脏,便把自己塞了进去。
又累又饿,闭眼前,她看着门的缝隙,隐约的想着,他如果来找她,也不知会不会找到她……
……
在医院里休养了三天,花井博终于被允许出院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将他扶到车上。
花井博坐在车上,想着自己凭白受的这些苦,一张脸阴沉的几乎滴出墨来。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管家回道:“今早打了电话,说是昨晚还在吵。”
“野性难驯!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她才明白这家里倒底是谁在做主!”
管家的面色却有些迟疑:“老爷,之前新宅那边打来电话,我怕少爷早晚会知道……”
“怕什么?还能反了他不成!?为了一个女人我就不信他还能和他老子翻脸!”花井博怒气难消,重重拍在椅背上,“一提他我就生气,流年好歹也是他弟弟,就算做了点错事,该受的惩罚他也受了,他这是赶尽杀绝吗?他干脆连我这个老头子一起杀了算了!”
“少爷不是那种人的。”
“他老子在医院生死不明他都不出现,你还为他说话?他就是个狼崽子!当年……”他长吸了口气,硬是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脸色铁青的厉害,“我当年就是太相信他了,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放权……”
管家暗暗心惊。
当年的事花进博很少提起,包括他放权给花流景,花流景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花氏大换血,收割人心,最后架空了花井博的实力……
但是管家看得出来,花井博并不甘心就这么做一个‘太上,皇’,特别是这几年,花流景对花流年连连出手,又对他疏离冷淡,他心里一直都有些不甘心,即使表面没有表现出来,可平日里还是看得出来的。
难道说,他后悔了?
众所周知,花流景才是花家正正经经的大少爷,而花流年,虽然顶着二少爷的名头,可花家里外上下并没有多少人肯承认他,因为他的妈妈只是一个女佣,是花井博酒后失态的一个意外。
他能得到花家的庇护,生活的这么好,己经是花家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