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芷溪一直闹着要回家,李妈还是带她回去了。
顾芷溪的烧烧到凌晨才退,这期间花流景来过电话,听到她没事便挂了。
李妈满心以为他会回来看看顾芷溪,可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他飞去美国的消息。
她一直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顾芷溪,顾芷溪也没问过。
自从医院回来之后,顾芷溪就变了很多,从前她是呆不住的人,但凡坐一会就要起来出去玩,要么就是约朋友去看电影,要么就一个人自娱自乐。
可是现在的顾芷溪沉静了很多,李妈总能看到她吃完早饭就一个人抱住笔记本跑去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直到吃午饭是李妈去喊才肯出来。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忙着什么,李妈曾经偷偷看过一眼,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笔记,没什么条理,她不过这对于顾芷溪已经很难得了,毕竟她在学习方面真的不太行。
转眼,一周就过去了,顾芷溪脸上的疹子退的差不多了,不过从前一向爱美的顾芷溪,突然对这一切都不怎么在乎了,总是素面朝天的走来走去。
李妈惊奇的发现她家小姐又长高了,脸颊也褪去了一些婴儿肥,轮廓也越发的清晰明显起来,圆润的线条让她的明艳看上去多了分清丽。
李妈有时候甚至会看呆掉。
也不知是不是花家的饭菜太营养,顾芷溪的身材也有了变化,即使穿着宽松的卫衣,依旧能看出妖娆的曲线线条。
偏她自己还没察觉,总是随手套件过膝的长t就出来,一双修长嫩白的双腿在面前晃来晃去,李妈总能看到家里的男佣人脸红这走出去。
李妈欣慰的想,她家小姐终于是大姑娘了。
顾芷溪已经一周没有见到花流景了。
说不想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他消失得原因,她就宁愿自己没心没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联系他,可是打零花钱的日子都过去两天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被人接起。
传来的是林茵文静的声音:“哪位?小景在洗澡,等他出来我会帮忙转达。”
顾芷溪指节发白,声音平静:“我是顾芷溪,等他洗完,麻烦让他回一下电话。”说完她便将电话挂了。
两分钟后,电话响了。
她瞪着话筒,在心里数了三个数才接起来。
“小溪。”男人的声音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依旧让人头皮发麻。
“你忘了发我零用钱。”她言简意赅。
“几号了?”
“15号。”
他沉吟了几秒:“是我忘记了,我回头让人打给你。”
她哦了一声,安静下来。
“身体还好吗?”男人又问道。
“很好。”
“我托人带的药抹了吗?”
“没有。”她停了停,“太臭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是那种黏黏腻腻,温柔宠溺的声线:“我忘了,小东西不喜欢吃药。”
她不说话了。
花流景又问:“最近都做了什么?”
“混吃等死。”
花流景:“……”
顾芷溪:“你什么时候回来?”
花流景把电话换了一个方向,用毛巾擦着头发:“想我了?下周吧,来接我吗?”
“我要上学,没有家长签字不可以。”
话筒那边安静了几秒。
顾芷溪补充:“没家长,配偶也可以,我们没领证,你帮我找关系,我没钱。”
花流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唇角勾着慈祥?的弧度,他又莫名的想起她叫他大叔……
顾芷溪等不急,催促他:“你下周一定要回来,报名要截止了。”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花流景的我字只能消弥于嘴角。
说来也是奇怪了,不管顾芷溪怎么折腾他,对他不客气,他都能原谅她,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他摇摇头,擦着头发走出去。
这是个套间的病房,一共有两间房,里面是休息室。
他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原本应该在病床上的女人,此时就坐在他的床上。
林茵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这些天的检查十分痛苦,她屡次都想放弃了,要不是花流景一直看着她,她恐怕早已经逃走了。
她在去美国的前一晚,突然鼻血流个不停,花流景紧急将她送到医院,医院口气含糊也不敢下结论,花流景只好把她送到美国进一步检查。
林茵看着他唇角来不及消散的弧度,心里普通几十把刀子一起再隔。
疼的无法呼吸。
“小景,你如果放不下她,就回去吧。”她杨起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一个人没关系的,那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花流景将毛巾扔到一边,赤裸着上身准备去拿衣服,林茵突然从后面抱住他:“不,我说谎了!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花流景只征了一秒,便拉开她的手。
林茵再次抱上去,一只手拉开病号服,紧紧的将自己贴上去。
花流景拉开她:“不要这样。”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别离开我!”林茵几近疯狂,即使被他甩开,还是爬起来扑过去。
“她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你不是想要我吗?那年在画室,你说过想要我的,我当时只是害羞,我没有想拒绝你,小景,你抱抱我……”
花流景猛地拉开她:“你这是做什么?!”
林茵狠狠摔在床上,忽然低低的笑起来。
“连你也嫌弃我,是啊,我现在还有什么?我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花流景颦眉,最终还是走过去,替她扣好扣子。
“我们的夏天,已经过去了。”
林茵狠狠一震,缓缓抬起头。
“你说的没错,我曾经对你很疯狂,那种疯狂是从未有过的,那年在画室里,我是真的很想拥有你,即使你拒绝了我。”他从桌上掏出一颗烟,拿在手里捏着,逆光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是多么疯狂的计划着我们的未来,可是一切都结束了,是你亲手了结的这一切。”
林茵牙齿打颤,几次欲言又止,突然看到男人背过身,在他的后上的肩胛处,有一条深深的疤痕,纵贯半个后背。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她听着男人用着看似平静的声线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