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陆清欢准备去扫墓的时候,果然看到昨天晚上薄言琛并没有骗她,他口中说的那个轮椅现在正摆放在小橙子旁边,这台轮椅看起来确实跟其他的轮椅不太一样,底下的轮子似乎是安装了减震之类的设备的,陆清欢尝试推了两下,发现根本不需要太用力。
一路推着这个轮椅来到了母亲暂住的地方,陆清欢强制的按耐住心里的难过,轻轻地敲了敲门。
一个头发已经接近花白的老人,瞬间给陆清欢打开了门,看来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陆清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母亲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可是在刚才敲门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难过和委屈,在见到母亲的那一瞬间,眼泪也不自觉的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了。
“哭什么?妈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老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手帕,轻轻的给陆清欢擦了擦眼泪,随后拎着自己的小布包,就慢慢的随着陆清欢一同走下了楼。
整个墓地只离这里并不远,只不过到达山脚下之后需要爬山。
“我跟你们说呀,刚才山上的那个人实在是吓我一跳!”
几个刚刚从上面扫完墓的人走下来的时候,不断的交头接耳着,陆清欢听着他们说的这番稀奇古怪的话,也觉得很是蹊跷。
“这里不是墓地吗?为什么会有人在这儿呆着?”陆清欢小声的说了一声,便扶着自己的母亲坐上轮椅,谁知道刚才经过这里的那几个人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回过头来用一种很小很小的声音跟她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上去的时候,那个人就一直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她要是不眨眼睛的话,我真的以为那是座雕像了!”
“你们上去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点,离那个人远一点,刚才就吓了我一大跳!”
陆清欢感谢了两句之后,便推着自己的母亲往山上走,她倒是想上去看看那个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的人。
可是令她诧异的是刚才口中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人竟然是小花。
小花看到陆清欢推着一个老人走过来的时候也是一愣。
随后立刻想要别开脸去,可陆清欢怎么可能还给她这样的机会呢?低声跟母亲交代了两句之后,便迅速的跑上前一把,抓住了小花的手,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饭的小花怎么可能挣脱得了陆清欢呢?只能非常狼狈的被陆清欢重新牵着手牵回了方才那里。
“是不是王夫人又为难你了?”
自从小花把孩子抱过来之后,陆清欢总是隐隐的觉得小花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可是她又没有证据,也不敢妄自揣测,但这段听别人口中说王夫人跟薄言琛处处作对,小花又是薄言琛公司里的员工,会不会是因为这层关系呢?
陆清欢也不敢下保证,可是看到小花如今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她实在是没有理由视而不见。
所以还没等小花回答,她就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点压缩饼干,还有一块湿巾,她拿起事先打开的湿巾的帮小花擦了擦脸,随后又将那堆饼干拆开塞到小花的手里:“赶紧吃吧。”
陆清欢也不知道该跟小花说什么了,她原以为小花还在那处物流中心搬运货物,可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被送到了这里。
“谢谢。”
小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清欢,她每次坐在这里总觉得她曾经做错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现在面对陆清欢,她甚至连抬起头都不敢。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了吧?是谁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到底是谁想要迫害你?放心,你跟我说,我肯定能帮你解决的。”
“没什么……”
小花囫囵的吃着压缩饼干,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滴,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陆清欢安抚好了她之后,看向远远的坐在轮椅上的母亲,一时之间无比心酸。
“你先在这呆着,等我跟我母亲扫完墓我就带你走。”
陆清欢再也看不过眼了,小花在那个物流中心搬货已经让她觉得很心酸了,而现在又被送到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她今天过来扫墓的话,小花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你没必要……”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你安安心心在这呆着!”陆清欢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保温杯放在了小花旁边,随后推着自己母亲的轮椅往上走。
“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母亲说话慢条斯理的,陆清欢也慢条斯理的回答:“是。”
“我以前见过她。”
陆清欢听到自己母亲这样的口吻,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对劲。
“是什么时候呢?”
难道是从前小花跟她说过的那些她失去记忆的事情吗?
“你以为你父亲是怎么得病的?那是被人害的呀,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那么快就去世了?那也是被人害的呀,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她!那天薄言琛手下的一个特别助理过去接我们老两口,你父亲因为腿脚不方便,瘫痪在床,所以他就跑上去接应,后来,那个人就那么永远留在那儿了,你父亲也因为身体每况愈下,早早的就走了。”
陆清欢的母亲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讲述着这些故事,可陆清欢听完之后只觉得背后非常的凉,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还在吃着压缩饼干的小花,她能看到小花脸上那种悲哀的情绪,她无法做到像母亲那样已经看淡一切的事情,她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扑通一声在父亲的墓前跪了下来。
“对不起……爸,都是我没用,我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把那些事情全忘了呢?”
坐在陆清欢身后的母亲似乎沉思了许久:“你现在把她当朋友也未尝不可,但你要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没的,你也要记得,我们全家的命运全都是被那些人给一手迫害的!”
陆清欢母亲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她却分明从那声音里听出来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