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夜宵的陆清欢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狠狠的打了个饱嗝,不过她一直好奇刚才路边的那些小混混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把辉娜娜打成那个样子,看来辉娜娜应该伤的不轻。
不过这些也全都是想让她自己咎由自取,陆清欢倒是觉得她罪有应得,可是那些人这样当街的去打人恐怕不太好,而且她还在刚刚坐下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今天见面的那个大老婆的车子过去,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这个女人才刚刚来到国内,难道就这么巧的走在这一条街上吗?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
所以陆清欢凭借着自己的好奇,从助理的手中要来了车钥匙,独自一个人开着车子返回了刚才的那条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陆清欢本来以为辉娜娜已经离开了,或者是被带走了,却没想到她在那条路的尽头快要左转的时候看到了辉娜娜。
只见辉娜娜浑身都是血,旁边的路人看了避之不及,有一些人想要上前搀扶,但是都被辉娜娜给推开了,她像是一个负隅顽抗的残疾人,陆清欢已经看不清辉娜娜的脸了,她只能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来判断,看到辉娜娜已经爬了许久,路上已经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但是毕竟陆清欢终究是一个善良的人,她绝不可能见死不救,所以她将车子停好之后便直接拿了一件外套走了下来。
“需要我帮你报警打120吗?”
辉娜娜所做的那些事情恐怕死100回都够了,只要让警方知道她杀害自己的养母,单单是这个罪名辉娜娜就百死不足以偿命。
“你想让我死吗?”
“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跟死掉了差不多。”
陆清欢说的是实话,她从来没有见到辉娜娜这么狼狈过狼狈的趴在路边,像一个流浪的乞丐,或者说像一个刚刚被殴打过的流浪的乞丐。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的诚恳了,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你可怜我,你要是恨我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吧。”
辉娜娜能将生和死说的这么淡然,是陆清欢所做不到的,她不是一个轻易的把死挂在嘴边的人,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辉娜娜下手,她不会去伤害任何人。
因为陆清欢相信福祸是相依的,她对别人做了恶事,今后就会反馈到她自己的身上,但如果她原谅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做这样的善事,今后会得好的报的。
“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件外套,你还是先穿上吧,晚上还是很冷的,既然你不想去医院,那这条街的转角还有一家开着的诊所。”
像这样小的诊所一般是不会建议过来看病的人是什么身份的,辉娜娜眼珠转了转,刚想说拒绝就已经昏了过去,在这样冰冷萧条的街道上昏死过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过好在陆清欢在这里。
看着已经昏死在地面上的辉娜娜,看着她流了这么多的血,陆清欢当时就把外套套在了辉娜娜的身上,最后直接拖着辉娜娜一路费力的来到了这条街尽头的诊所。
诊所已经快要打烊,看到有一个病人过来了,刚准备拒绝,但看到了病人的严重性之后,里面的老医生又迅速的打开了自己的台灯。
“她这个情况应该是要送到医院去抢救的,我们这里也实在无力回天呀。”
这个老医生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的瞧了瞧辉娜娜身上的几处伤口,虽然看起来是皮外伤,不过因为殴打的时间过长,里面的内脏肯定也有所损伤,情况肯定不止表面上这一星半点,如果能去医院的话自然是最好。
“您也看到了,她现在的病情刻不容缓,而且她刚才在醒着的时候不想去医院,所以我只能把她带到你这里来了,你放心吧,不管是治好还是治不好我们都不会追究的。”
辉娜娜这个情况让陆清欢也有点手足无措。
“那我就只能尽我毕生所学了。”
这个老医生看来已经许久没有接待过这么严重的病人了,两人合力把辉娜娜抬上了担架,随后推到了里面的病房,辉娜娜就这样被关在了病房里,陆清欢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老医生手忙脚乱的处理着伤口,旁边的纱布上几乎都沾染上了鲜血,陆清欢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
而且现在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着,她不知道这次把小娜救起来是对是错,但她知道辉娜娜还是一直想杀她的,她现在相当于救了一个准备杀她的仇人,她一旦把辉娜娜救起来了,今后想让她反咬她一口,她避之都不及。
可是作为一个善良的人,或者说作为一个不会让自己良心难安的人,陆清欢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把辉娜娜救起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在这一刻陆清欢不能让自己昧着良心,不能让自己做错事。
昏暗的诊所灯光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这个医生看起来越来越紧张,额头上全都是汗,小护士早就已经下班了,没有人在这里给他打下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医生就这样戴着老花镜,在病房里忙了许久许久。
等在外面的陆清欢都快睡着了的时候,老医生终于脱下了手术服,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叹了一口气:
“我这里不比医院条件和环境,还有设备都比医院差很多,我这里就是平常看一些小病小灾的地方,这次我已经尽全力的去救了她,但是能不能醒过来我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营养液什么的都在给她输着,如果接下来醒不过来,我也没什么办法。”
这个老医生看起来像是一个善良的人,陆清欢听他说完之后便直接走到了一旁的交款处:“今天算是我欠您的一个人情,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是很感谢您救了她,如果您这里都不收留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这个人跟你是朋友吗?为什么她伤的这么重?是被流氓打的吗?”
这医生摘下了老花镜,看向躺在病床上正稳稳地沉睡着的辉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