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些人还在口中咒骂着究竟是哪个缺德的人放了炸弹,但是时间一长,许多人开始饥肠辘辘,这里之前所有的食物全都被炸翻了,有一些还能吃,但是上面已经沾了灰尘,一开始那些人还在嫌弃着,后来却开始一个抢的比一个狠。
陆清欢从这些恶狼手中拿过了一点点蛋糕的碎屑,这已经是她能抢到的全部的东西了。
感受着躺在旁边的人身上还有着体温,陆清欢知道薄言琛现在没什么大的危险,她已经将薄言琛的全身全都摸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多少出血的点,唯独脑袋后面似乎破了一个小洞,正在往外汩汩的流着鲜血,但出血量并不多,陆清欢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撕扯了下来,勉强的在薄言琛的头上绑了一下,应该可以止住血了。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陆清欢,只能将自己保留的那些食物藏在自己身后,将薄言琛抱在怀里,静静的等待着救援,因为她现在自己根本离不开这里,也不知道两条腿怎么样了。
天色似乎已经黑了,因为外面透过来的光线越来越低,许多人已经呼呼的开始睡,还有一些人在低低的哭泣,陆清欢抱着怀中的薄言琛轻轻的唱起了摇篮曲。
“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心痛的陆清欢,现在心痛的不能呼吸,以前她并没有觉得薄言琛在她生命中有多重要,虽然这个人是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笔,但她总以为离开了薄言琛,她可以更好的活着,但现在她却感受到了非常可怕的危机感。
这种感受甚至可以将她吞没,没了这个男人之后,她应该怎么办?陆清欢在心中细细的问着自己,难道真的依靠着自己仅有的儿子活下去吗?
从前她独自一个人在海外的时候,可以非常安心的活着,是因为在国内薄言琛可以好好的活着,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这个男人,而现在面对这场爆炸,陆清欢却觉得非常乏力。
似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周围的呼噜声连天,一开始还有许多人在交谈,想办法逃出去之类的,但现在所有人都沉默了,陆清欢微微的眯着眼睛,她其实并不困,她想守着薄言琛一直到她醒过来,但是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薄言琛始终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但是陆清欢被压着的腿却越来越疼了,一开始应该只是破了一个小口,而现在她整条腿已经完全动不得了,动一下比刀扎还要痛!
“里面还有人吗?”
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的陆清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人拿着喇叭在朝他们大喊。
周围的许多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拼命的对外面喊着,他们还活着,外面的那些人也接到了他们的信号,让他们纷纷退后之后,便开始挖掘这个婚宴厅。
陆清欢能感受到他们推土机的力度,也能感受到摇摇欲坠的废墟,但她现在动不了,她只能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薄言琛,像是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咳咳……”熟悉的咳嗽声再一次传来,陆清欢看着薄言琛,透过光线,她分明能看到薄言琛微微张开的眼睛。
“不怕,我在呢。”薄言琛的声音中夹带着非常明显的虚弱,陆清欢死死地抱着他,脸上已经布满泪痕:“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话了,保存体力好不好?不要再晕过去了!”
一直守着昏迷的薄言琛的陆清欢害怕这个男人醒不过来了,她也害怕自己有什么问题,她更害怕自己的宝宝也被困在这里,已经没了呼吸……
“你爱我吗?”
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眼睛不合上,薄言琛异常困难的问道。
“我爱你!所以你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住好不好?一定不要再晕过去了!”
外面挖土机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很快他们就能得救了,陆清欢狠狠的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那出去之后,我还可以重新向你求婚吗?”
薄言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忽大忽小,看起来像是用了仅有的力气说出的话一般,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薄言琛的陆清欢一下子哭的一塌糊涂,她分明记得就在爆炸刚刚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还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胸膛非常有力,而现在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呢?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那你能答应我这个仅有的要求吗?”
陆清欢一遍一遍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外面推土机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她相信她能跟薄言琛一起撑到见到太阳的!
“好…”
但最后薄言琛还是晕过去了,陆清欢叫了好多声,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但她怀中的这个精致的男人却没有再睁开眼睛。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陆清欢想站起身来,却发现两条腿已经像是镶嵌在那个石头里了,她只能奋力的张开手臂,企图让那些人看到她这里,但旁边那些已经被困了许久的人就像饿狼一样往外走,很久之后才轮到陆清欢和薄言琛。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点救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救回来!!”
“好的,小姐。”
陆清欢最终忍着剧痛,几度晕厥之后才被挖了出来,她的两条腿已经被压得变形,抬上担架的时候,陆清欢一声未吭,只是眼神死死地盯着抬着薄言琛的那个担架。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哇哇哇哇哇。”
正当陆清欢马上就要被塞上救护车的时候,旁边的顾欣橙抱着舟舟走了过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一天一夜,一切都没事了,我们已经调查出来这场爆炸的策划者了。”
听到顾欣橙的话,陆清欢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灯光非常明亮,陆清欢想要动一动,自己的双腿却像灌铅了一样,旁边的医生按住她的肩膀:
“你的问题不严重,只是两条腿骨折了而已,但是跟你一起送来的那位先生,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