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选择不嫁给魏宗的。”
杜瑶理解李沁涵对吴痕所做的一切,但是当时帮助吴痕不见得非要嫁给魏宗,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对于姐姐而言,一个失了身的女人早已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嫁给谁不是嫁?至少嫁给了魏宗,吴痕还能对她心存一丝感激,不至于对她无情。”
“可是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吴痕的安排下。”
“或许这就是命吧,姐姐这辈子为爱所困,这对她而言是值得的,她在天国一定会笑的。”
想到这里李沁淋忍不住落泪,杜瑶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沁淋,你不恨吴痕吗?”
“恨?何为恨?我该如何恨一个被姐姐视若珍宝的人?我若恨他,只怕姐姐会伤心的。”
李沁淋的话带着些许无奈,不是不想恨,而是不能恨,只因不想辜负了姐姐。
“那你也是为了姐姐才嫁给吴痕的?”
杜瑶犹豫了许久才把这句话说出来,她不知道当李沁淋说出真相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知道那一定不好受。
“不全是,吴痕的府里需要一个人为他盯着各方势力,无疑我是最好的人选,做吴痕侧妃的最好的人选。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不想让姐姐难过,我不想让姐姐亲眼看着我嫁给她的最爱,可是当姐姐亲自找我请求我嫁给吴痕的时候,我动摇了,我不想让姐姐难过,便成为了吴痕的侧妃。新婚当晚,吴痕对我说,他希望我能替他打理好一切,就当是为了姐姐。他知道姐姐是我的唯一,也就用姐姐来压迫我。”
“可是,你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吴痕。”
从李沁淋的言语神色上,杜瑶看出她对吴痕不一般的情愫。认识了李沁淋这么多年,认识了吴痕这么多年,她能够感觉得到李沁淋同样对吴痕用情至深。
见自己的心思被杜瑶看穿,李沁淋无奈苦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看明白,是,我的确是对吴痕动了情。我一直以为我会对姐姐无条件的忠诚,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爱上了他,而且是爱的无可自拔的那种。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我明白。”
李沁淋的那种感觉杜瑶也亲身经历过,赫无极、吴疫,皆是令她无可自拔。
“我的心思永远都瞒不过姐姐,姐姐知道我对吴痕的心思后没有说我,反倒是告诉我要好好照顾吴痕。那个时候我问姐姐为什么不怪我,姐姐却说像吴痕那么优秀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对他动心的,与其让别人得到了吴痕,她倒是很开心我可以爱上吴痕。”
“魏后是一个豁达的女人。”
“姐姐是太过疼爱我了。”
回忆完一切,李沁淋的脸色愈发不好,杜瑶知道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好好休息。
“你好好歇着吧,本宫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事便派人到凤仪殿。”
“谢谢你。”
于情于理李沁淋都应该对杜瑶说一句感谢,杜瑶不是她的亲人,她要懂得感恩。
“不用谢本宫,本宫日后也是需要你的帮助的。”
杜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李沁淋明白杜瑶是不希望她因此想太多。
“日后若是又事帮忙,只要是不违背我的心,我都会帮你。”
“好。”
从李沁淋的寝殿里出来,一路上杜瑶都是魂不守舍的。知道了吴痕与李氏姐妹之间的故事,她对吴痕有了别的看法。以前她觉得吴痕冷血无情,可是他能够对李沁涵如此真情,想来他也不是无情之人。李沁涵的故事感动了她,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李沁涵为吴痕所做的,但是她能够肯定李沁涵与自己一样,都是为了爱的人可以不顾一切。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再见一次李沁涵,可是,那只是奢求,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回到寝殿时刚好看到早已等候杜瑶多时的吴痕,见到吴痕,杜瑶很是平静。
“陛下。”
施了一礼后,杜瑶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旁的话,这样的杜瑶令吴痕感到莫名的紧张。
“朕听闻你去了淋贵妃那里。”
见吴痕出言质问,杜瑶话说的理所应当。
“臣妾身为一宫之主,去看看姐妹有什么错吗?”
杜瑶的语气十分冰冷,这令吴痕皱眉,他以为她变乖了,可是她依旧是死性不改。强忍住怒火,吴痕依旧温柔地对她说到:
“去了一趟外头可是有些饿了?朕命人做了好吃的,陪朕吃一点。”
“臣妾在淋贵妃那里吃过了,陛下若是饿了便自己一人用膳吧,或者到郑贵妃那儿去,想来郑贵妃是十分想念陛下的。”
杜瑶说这话明显是要赶吴痕走,见此吴痕终于发了火。
“你不要以为自己仗着朕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只不过是一个罪妃,今日得此殊荣就该感恩戴德!”
“这殊荣不是罪妇想要的,是陛下硬塞给罪妇的,罪妇若是陛下就该深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杜瑶的话字字珠玑,根本不给自己留丝毫余地,见此吴痕怒色离开。
吴痕离开后杜瑶的神色依旧,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见此焚雨忍不住在一旁说到:
“圣女如此拒绝吴痕,就不怕吴痕......”
“他能对我如何?休了我?我巴不得他将我休了。”
“属下知道圣女是忘不了吴疫,可是吴疫已经死了,圣女又何必苦了自己?”
这几天焚雨在杜瑶身边看到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杜瑶一个人望着星空发呆,她能够明白杜瑶是多么地想念吴疫,可是吴疫已经离开,容不得任何挽留了。
“我不是在苦了自己,吴疫固然离开,可是他在我的心里,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由不得我一丝的背叛。更何况吴痕与我早已是不共戴天,我又何苦与他牵扯太多?”
杜瑶不知道日后在这宫里她该如何,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凭着一己之力离开皇宫的,她需要精心谋划。
“不论圣女作何决定,属下都会义无反顾地追随圣女的。”
见杜瑶已做了决定,焚雨便不说什么了,她这辈子虽然没有经历像杜瑶那般轰轰烈烈的感情,但同样是刻骨铭心,她能够明白杜瑶心中的坚定意念。
“想斜远了就和我说,我给你假。”
“现在是特殊时刻,属下会把儿女私情抛诸脑后的,请圣女放心。”
见焚雨这个样子杜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焚雨的直性子。
“我没有旁的意思,别想太多了。”
言罢,杜瑶转身回到内室,只留下焚雨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翌日一早,凤仪殿来了不速之客。
得知沈红云来看望自己,杜瑶最开始还有些错愕,不过待她见过沈红云后便一切都知晓了。
“焚雨,上茶。”
“是。”
得了吩咐焚雨与其他宫侍准备茶点,杜瑶则亲自招待沈红云。
“不知沈大人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杜瑶记得自己与沈红云并无过多的往来,她相信沈红云来此的用意并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娘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娘娘在本官的教延坊学习,娘娘可是还记得?”
“沈大人说的话把本宫都弄糊涂了,本宫只是被师父一手养大的,从未去过什么教延坊。”
就在此时,焚雨将茶放在沈红云身旁的桌子上,杜瑶见此吩咐殿内众人离开。
宫侍离开后,殿内只剩下杜瑶与沈红云二人,见此沈红云说到:
“皇后娘娘还是屏退了宫侍,可见娘娘心中有鬼。”
“本宫只是不希望沈大人的胡言乱语让旁人听到,本宫心中从未有过鬼。”
杜瑶说这话时十分冷静,她不知道沈红云是从何断定自己的身份的。
“陛下已经下旨昭告天下娘娘就是当年的方青兮,娘娘又何必有所隐瞒呢?”
“陛下那骗人的鬼话沈大人竟然也会信?”
吴痕的确是下旨昭告天下说她就是当年的方青兮,可是又有多少人会相信,纵使大家都相信,那也是碍于吴痕的威压。说白了在翽鸷国百姓看来吴痕就是抢了吴疫的女人,吴痕是担心被后世诟病才会写出那么一道旨意。
“为什么不去相信呢?”
沈红云在说这话时特意看向杜瑶,并且上下打量了她。
被沈红云注视着,杜瑶多多少少有些不大舒服。
“沈大人还是最好说出今日的来意,要不然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杜瑶说这话时也是被沈红云逼急了,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见此,沈红云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看来冷绝傲并没有告知娘娘属下的存在,也罢,那属下便向娘娘自我介绍,听松堂副使,沈红云。”
沈红云此话一出,杜瑶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沈红云会是听松堂的人,更没有想到沈红云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看她。
“你就不怕本宫这里有吴痕的眼线?”
“属下相信圣女与焚雨的本事,想来这凤仪殿是这皇宫里最隐蔽的说话场所。”
“看来沈大人还蛮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