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青春小说 > 王爷请怜惜 > 第48章全文阅读

第十节大出彩

万籁俱寂!只见一位清丽秀颜的女子,缓缓地朝门口走来。她凤眼眉黛,淡唇香腮,青丝长洒,裙裾飞扬。身后是绿衣和紫衣的一男一女。

我不禁一叹,罗玉英,竟然那样快地就出落得这样美丽。难怪娴姐姐会问王爷是否纳她为妃的话了。如果罗玉英的美是承袭了罗夫人的话,那么一身绿衣的罗竹,真是俊俏得有些不成样子了。他早已褪去青涩容颜,再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背井离乡、食不果腹的小叫花子。罗耿的顶天立地、罗夫人的大仁大义还有罗玉英的连敲带打,或许,还有汴都的盛世昌华,将他彻彻底底改变成为儒雅而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罗玉英一一见礼之后,来到了王爷面前,道:“王爷,有几句话,民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民女以人格担保杨侧妃不会做这样的事!”

司马敏低低的嗤笑了几声,抢白道:“谁不知道你尚且与杨侧妃有着几分交情,故意偏帮着她也不是不可能的。没准,还是你俩同流合污呢。”

眼光瞟了眼人群,见大家都望着她,凝神听着,又道:“提醒罗小姐一句,这里是汴都,是天子脚下,我们万圣的都城。罗小姐作的证,远远没有罗小姐你想得那么奏效呢。”

司马敏句句带刺,言下之意是你罗玉英不过是个小县城的县令千金,到了京城,便没了资格抬小姐的架子。

“司马姑娘此言差矣!”

罗玉英倒是不羞不恼,老成得像个诰命夫人:“身在王府的人都知道,杨侧妃喜静,平日里除了给老夫人和王妃请安,空闲能和许姑娘多说上几句话,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若梅坞。说到物饰金钗,杨家也是有名的商宦之家。一支小小的簪子,如何能入了侧妃的眼?更遑论据为己有。”

“那可不是普通的簪子,乃是朝阳国的进贡,更是太后所赐,非一般饰物所能替代。”不知是谁补了一句。

罗玉英又道:“诸位不要忘了,杨侧妃的送嫁是一百抬,什么样的贵重物件没有。”

司马敏极尽妖娆,反驳道:“再珍贵的物件也没有太后的情意和恩宠重要呀!兴许杨侧妃就是妒忌苏妹妹能讨太后的欢心也未可知。夺物是假,妒恨才是真。”

我低下了头,终于还是有人,戳到了我的“痛处”,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不是吗?而大部分姬妾在听到司马敏这几句话后,再次谈论起来。有个别胆大献媚的,亦开始附和起来,对着为我出头的罗玉英一阵奚落道:“罗小姐是我们王府的客人,还是做好客人应有的本分吧。何苦要淌这样的浑水呢。”

一个说:“杨侧妃未入王府前,我们姐妹一直过着太平的日子。众姐妹的月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做有损王府威名的事。”

另一个说:“是呀。那时王爷疼爱苏妹妹,可是苏妹妹关爱我们姐妹,有什么好事都记着我们。如此宽宏,才能博得太后的欢心哪!”

我头痛的抚了抚额,过去果真小瞧了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的伦理。这样混淆视听,也不怕夜枕难眠。苏云霜独宠,你们得不得王爷关爱是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王爷就是再宠爱苏云霜,她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侧妃,侧的,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她只手遮天!这样颠倒黑白,是将我娴姐姐,这个王府真正的女主子,置于何地!

看了看娴姐姐,还好,她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想来是不愿意和几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计较。但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也得被聒噪死。

刚刚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女人,此刻竟然非常默契的去聒噪罗玉英了。只听她轻咳一声,道:“各位姑娘误会了。玉英一介外人,并非有意偏帮与谁,只是旁观者清,想说句公道话。况且,也是王爷要民女说的,诸位不听玉英半句真言,难道也要忤逆王爷的意思吗?”

众女子面面相觑,想要据理力争的,也被一些见风使舵的及时拉住了。

罗玉英又道:“不如请大家都移驾到侧妃的偏殿看看如何?”

一个个檀木箱子被打开,一箱箱金银财帛大放异彩。金是块块纯金,不掺杂质;玉是上等好玉,剔透玲珑;香是回丹异香,风情妖娆,还有那数不尽的布匹绸缎,珠宝配饰,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说实话从成亲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嫁妆几何,如果不是今日这一出,我断断不知原来大娘比想象中还要疼我,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也只是如此。

这样说来,我是否也该感谢今日的幕后主使呢。

伴随着咋舌声,众女人抽气声一阵高过一阵,接着各种表情如乱石飞刀一般向我涌来,当然羡慕嫉妒恨的成分居多。

罗玉英笑着将众女子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那气度宛若不食人间烟火但又主宰生死的神明。她微微一笑,芳华流动地问道:“各位夫人,侧妃这里少说也是一座小小的银矿了吧。试问有如此多嫁什的人如何会瞧得上苏侧妃的一支金簪呢。你说对不对,小荷?”

苏侧妃的脸青色灰紫,被唤到的小荷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如此,她仍拖着瑟瑟发抖的身体支吾道:“也许……也许杨侧妃只是记恨我家主子能得太后宠爱才……”

有人立刻帮腔道:“就是,小荷说得没错。”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有的人总是不懂得见好就收。还有的人,从来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凤凰游稳稳地落在罗玉英手中,她高高举起发簪的一头,道:“大家看到的这支“凤凰游”,的确是朝阳国进贡,是太后赐给苏侧妃的无疑。但,杨侧妃也有一支,是先皇临终时留下的。若论皇家恩宠,诸位觉得如何?是先皇的恩宠还是太后娘娘恩宠荣耀?各位夫人都不要忘了,这天下是尹家的天下!”

凤凰游,朝阳国进贡,周身用上等玛瑙制成。凤凰头部纯金打造,色彩艳丽,光鲜夺目。

同是凤凰游,源自何处已无从考证。凤凰周身用满绿翡翠制成,远看无甚夺目,但整绿无暇,冰清玉莹,是难得的极品。

苏侧妃已然说不出话,惊惧了许久才抱着心爱之物道:“既然姐姐有这样的圣物,何不一早开口说明,也好让妹妹我清理门户,惩戒了小荷这死丫头。”

小荷听到此言,面色灰白,跌倒在地。

我四处寻找着那身穿紫衣的女子,可是哪里还有她半分影子。纤柔,就算要我受罚,也不想也不愿打扰你的清修。为了救我,你终于还是出现了,你终还是惦记着我们姐妹一场,连自诩的置身事外都忘记了吧。

我进宫那次,顾太妃坚持要我进她的宫殿,就是为了将名贵的凤凰游赐给我,说是先皇的意思,还说也许它会救我,或者帮我。虽然我不明白为何先皇要对我一个位份不高身份不卓的人那么好,但圣旨在上,我只有谢恩接受。后来回了王府,我结识了纤柔,指天指地的结拜成了姐妹,就把凤凰游赠与了她。她送我的珊瑚手钏,我至今戴在手上。想不到阴差阳错的,回丹也进贡了一支同名的金簪,又凑巧成了苏侧妃利用的工具。

后面的事情交给了娴姐姐处理,小荷成了贼喊捉贼的罪魁祸首。王爷下令要严加惩处,但她毕竟是一直侍候苏侧妃的,俗话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娴姐姐也只能看了苏侧妃的面子通融一把,例行的罚俸及皮肉之苦。当木鞭棍甩在小荷身上,她疼得凄厉喊叫时,我只能看到深深的仇恨和疼痛,自苏侧妃眼中迸出,越过众多的人,迅速射在我的身上。她绞着帕子的手紧紧捂住唇,双肩抖动。小荷每叫唤一声,那颤抖便加剧一次。

终于有人将奄奄一息的小荷给抬了出去,苏侧妃顾不得行礼告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回了她的云霜阁。

婢女们悉数退下了,围观的没有身份的姑娘也只得在窗外翘首。娴姐姐年老色衰,苏侧妃面容不善,司马敏色调夸张。反而是清丽的罗玉英,在我这小小的若梅坞偏厅里,越加显得天人之姿,国色天香。

王爷细细的打量了她一阵,赞赏有加道:“罗小姐真真是冰雪聪明。”

罗玉英害羞一笑:“王爷过奖了,民女不过是旁观者清。”

“罗大人临终之时,再三将你托付于本王,要本王好生照料。你在王府缺什么,要什么,只管去向王妃开口。”

罗玉英略一恭礼,微笑道:“那就有劳王妃了。”

娴姐姐正在发神,经婢女一提示才颔首道:“既是王爷的吩咐妾身定当义不容辞,罗小姐无须客气!但是王爷,罗小姐再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客人,住在葭儿的院子未免有些……”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娴姐姐,她正对着我递眼色,我只好无奈地站在一旁,听王爷道:“王妃言之有理。那就命人打扫一处干净的院子,也别委屈了罗小姐。”

“谢王爷。”

“你们也都回各自的院子歇息吧。”

“是。”

最后走出去的是司马敏,她声音很轻,却足够每一个人听见,她道:“杨葭,今日是你赢了。可是你怎知自己也在引火烧身。我一定睁大眼睛看着你如何失宠,看着这位罗小姐怎样变成你杨葭,再看着你如何变成今日的苏侧妃!哈哈哈哈哈!”

笑声经久地回荡在整个偏殿,回声一声接着一声,叫人毛骨悚然。

再看着你如何变成今日的苏侧妃!

再看着你如何变成今日的苏侧妃!

再看着你如何变成今日的苏侧妃!

嫉妒就像疯长的野草,只需要一簇小小的枝桠,便能无限蔓延。苏云霜是,司马敏亦如是。

待得王爷也去了书房,娴姐姐才道:“葭儿,司马敏说得对,罗玉英,不得不防啊!”

我笑笑:“娴姐姐宽心,没有那么严重的。”

翠倚把头插进我们之间,故作深沉道:“小姐,奴婢也觉着王妃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您看玉英小姐,人长得那么美,又满脸的算计。她今儿大出风头不就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吗?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小姐您怎可忽视!说不准您哪一天还会吃亏在她手上呢。”

娴姐姐又道:“今日见着王爷扶你从辇上下来,我本高兴得很,谁知中间出了这样的事情。自从先皇去了之后,皇上对我们杨家虽说没有惩罚,但再不比当年荣宠,我们可以依靠的就只剩王爷。偏偏我的肚子不争气。”

我劝道:“姐姐休要胡说,姐姐正当年轻,不可说这样的丧气话。”

她冰冷似铁的手握住我,苦笑道:“你不必宽慰我,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我再无生育子嗣的可能。所以葭儿,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为今之计,是你要尽快地怀上王爷的孩子,刚刚王爷看你的眼神我都注意到了,想必你们在外的那段时日已经圆房了吧。”

我愣愣地不说话,翠倚碰了碰我道:“小姐听听,王妃说得多好。”忍不住又对娴姐姐道:“王妃早该找我家小姐谈谈了,她总是这样,对什么都不设防。不过王妃,什么是圆房呀?”

我一口茶喷出来,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也怪不得翠倚不懂,我从来未对她说过男女之事,当初出嫁前,教习妈妈也是单独留了我一人,讲得一知半解的,况且这种事,我怎好唐突提起?心想等她及笄,再告诉也不迟,看如今的光景,有些事情,我是不是也得未雨绸缪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