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门,看到白苏竟端端地坐着看医术,当即就抱怨道,“嘿~白苏,你在这儿躲得倒是好啊!我都快被公子吓死了!”
坐在桌前看着医术的白苏闻言放下手中的医术,给情绪忐忑的白术倒了一杯茶,说道,“公子没有罚咱俩,就说明公子不气。你怎么还在主屋逗留这么久?”
白术喝了一杯茶,缓了口气,说,“公子问我,孟公子给咱们说了什么,让咱俩这么疏忽大意。然后,我就把孟公子说的故事给公子说了。”
白苏闻言蹙了眉头,沉声确认道,“公子听了?”
“是啊!哎……公子那模样,可是把我吓死了!好不容易胆战心惊地把故事说完,公子还半点反应没有,愣是晾了我好半晌才放我出来。”
白苏喃呢道,“这可不正常啊!”
“我也觉得不正常!这么精彩的故事,公子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白苏闻言直接甩了一记白眼给白术,说道,“你啊!跟了公子这么久,一点不懂公子,笨死了!”
白术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又笨了?
思及于此,转念一想,想到玉笙的反应,倏地双眸瞠圆,满是惊诧地压低音量朝白苏问道,“你的意思是……公子也听得津津有味儿?”
那不明摆着么……
大脑回路,白术突然贼笑起来,看得白苏头皮直发麻。
“白术,你干嘛?”
白术贼贼再一笑之后,说道,“嘿嘿,你说,孟公子若是随着咱们去了伏幽谷,是不是就天天都能听故事了?”
白苏思量一番,说道,“可是公子说了,不收徒弟。”
听白苏这么一说,白术果断也甩去一记白眼,而后好不自豪地说道,“还说我笨!你也不聪明!”
“……”
见白苏皱眉,白术又说道,“今日孟公子说的故事,你以前听过么?”
白苏不假思索地回道,“前所未闻。”
“所以咯!你说孟公子怎么就兴致那么好跟咱说那故事,还一开篇就是孙悟空拜师的事儿呢?”
白苏闻言垂眸,思忖半刻,忽地恍然大悟。低笑一声,不由得赞叹道,“孟公子果然聪慧!”
迎客轩,清晨。
“公子。”
玉笙闻言才从床上起了身,任由白术白苏伺候自己更衣洗漱。
“十七呢?”
“十七爷天刚明便带着孟公子去了群英台。”
玉笙拢好衣衫,走到轩窗处,看了看窗外云雾缭绕的风光,轻笑一声,“走。”
白术二人闻言一愣,去哪儿?
玉笙走到门口,见白术二人还五动作,又再难得地多说了一句,“群英台。”
“……是。”
白术白苏二人相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群英台。
“好!打得好!”
“……”
迟幼钦无奈地坐在主台之中扶额,看着群英台上那雪扇和王泰过招。
王泰每中一招,身后的凤厘和曹雪儿就兴奋地咋咋乱叫。
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
不过,凤厘的表现有点儿奇怪啊!昨天还跟曹雪儿闹得不可开交,今日却一不叫曹雪儿三八,二不和曹雪儿吵闹,反而有点儿,敬而远之的感觉……
迟幼钦和孟循义见了,当时真是惊掉了下巴!
好不容易捡起来下巴,又被这两人莫名其妙的默契给吓得手中的杯子一抖,险险接住,差点就洒了水在衣衫上。
看着台上的两人,正打得如火如荼。
那雪扇果然是名不虚传,一把玉骨扇,就招招压制王泰。而王泰呢,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地,拼死不从台上掉下来。
那雪扇被他拖得真是气得冒青烟,终于,决定一招制胜!
点地起身,雪扇手中的扇子忽地转动似剑。随着雪扇前行的身形,朝着王泰的脖项直直刺去……
王泰见状立马腾地后翻。险险躲过,还未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却突然脚下一滑,在比武台沿滑了脚,一个重心不稳,华丽丽地从台上摔落到台下,瘫倒不起。
雪扇见状立马收了手,两步收功,在比武台沿,负手而立。双眸紧盯着台下一动不动的王大,眉头紧蹙。
韩宇在台下一丈开外,见胜负已分,立刻小跑上台。对众宣布道,“第一百三十二斗,祁水山庄,雪扇胜!”
韩宇说罢便转身朝始终一动不动的雪扇做请下台。
而雪扇却直接忽略韩宇的动作,依旧愣在原地,盯着台下的王泰,眉头紧皱。
“兄台,该下台了。”
“……”
“兄台?”
见雪扇没得反应,顺着雪扇的眸光看下台,韩宇才终于注意到,那王泰一直躺在台下,一动未动。
纵身下台,走到王泰身侧,蹲身试探。
众人见雪扇久久不下台,也都将目光移到群英台上,看着台上的雪扇,又顺着雪扇的目光,看向台下正在检查王泰的韩宇。
迟幼钦一行人在主棚自然也是见着了这境况,倏地起身走到棚前。
那上首的韩庄主站在主棚众人之前,对台上的韩宇喊道,“宇儿!发生何事?”
韩宇闻声拱手,回道,“王社长……好像死了。”
“什么?!“
顷刻间,群英台中,因着韩宇这一声不大却清明的话,哗然一片。
这可不得了了!
比武第二天,就出了人命!
忽地,不知从某处便冲出来一众隆胜武社的人,推开韩宇,扶起地上的王泰探息,站着的人见那探息的人默认,便转而朝着依旧站在台上的雪扇吼去,“小人!比武而已,为何伤我社长性命!还我社长命来!”
一声吼罢,隆胜武社其余众人便纷纷跳上群英台,围住当中的雪扇,蓄势待发。
正是千钧一刻之际,韩震带着韩骏飞身落到群英台上,朝着情绪激动的隆胜武社人拱手作揖,“诸位英雄,此事蹊跷。适才雪扇大侠在台上所为,众人皆是见着,虽攻势猛烈,却并未下毒手。只是王社长不慎脚滑,才摔到台下……”
“哼!韩庄主,我等敬你是英豪,但你这番说辞,是替这小人开脱么?!”
“英雄莫急,此事,医公子在,让医公子为王社长诊断一番,再做定夺,如何?”
那说话的人闻言一愣,转而看向刚巧走到群英台口的玉笙,见那人衣仙飘飘地走来,又扫眼在座的武林人士,犹豫片刻,便收了阵,对韩震拱手说道,“韩庄主,那便劳烦请医公子为我等社长屈尊。若是得了结果,是这小人所为,韩庄主定不要拦着我等,包庇小人!”
见那人服软,韩震便拱手回礼,“那是自然。”
待隆胜武社的人撤到一边,韩震才走下台,一步一个稳,带着属于他的霸气,走向迎面而来的玉笙。
“医公子留步。”
听闻韩震的声儿,玉笙才止了步子,朝身前三步远停下的韩震,颔首回礼。
得了玉笙的回应,韩震才又拱手说道,“韩某有个不情之请,望医公子屈尊。”
听得韩震这么毫无屈尊之意地说完这一句屈尊的话,玉笙倒也没明显表示什么不爽,反倒是十分配合地说,“韩庄主请说。”
韩震也不拖拉,一手虚扶玉笙,一手朝侧旁隆胜武社的人围着的地方指去,引着玉笙看过去。
玉笙顺势扫了一眼那隐隐约约能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也真的就只是扫了一眼,而后再打量一圈儿这场中的布置,听着身前的韩震继续在耳边嗡嗡作响,“隆胜武社的王社长比武失足,不幸丧命。现下,隆胜武社的弟子认为是雪扇杀了王社长。但是,韩某看得清清楚楚,并非如此。但隆胜武社不肯罢休,是以,韩某斗胆,望医公子能探究一二,当着武林大众的面前,说出那王社长的死因,也好平息众怒。”
适才刚到群英台就听到韩震说的话了,不过,不代表他说了自己就得应。
“韩庄主,生死有命。那王社长命里如此,何必怪人?您可是武林英豪的首领,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要本少出马?!”
韩震面色微僵,但到底是经历过大事的人,随即敛去面上的不悦,继续适才的凌然大气回道,“韩某素来以德服人,而非以武压人。纵使医公子不给韩某面子,可能看在十六爷的面儿上,劳驾一二?”
玉笙闻言双眉轻挑,抬眸朝主棚之上,和两个小子小声探讨的迟幼钦看去,而后目光定在迟幼钦身旁的孟循义身上,忽地双袖一甩,对身旁的韩震说道,“韩庄主这么说,本少倒是不好拒绝了。”
韩震一听这话,面露喜色,随即,却听到玉笙又绵长地吐出两个字,“不过……”
不过?
“不过,本少今日心情不好,没兴趣看死人。呐……那十七身旁的那男子,看见了么?他也会医术,韩庄主不妨让他去。”
韩震顺着玉笙的目光看向棚前的众人,看着迟幼钦身旁那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眉头紧蹙,“医公子若是无心,又何必这般伤人?!”
玉笙闻言“啧啧”叹息,“唉……韩庄主真是老眼昏花,小看人啊!”摇头轻笑之后,玉笙便提了步子,领着白术白苏继续朝主棚而去。
见玉笙走了,比武台边的那隆胜武社的人便开始朝着韩震喝道,“韩庄主,医公子不愿,你如何给我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