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所有新封的妃嫔都前来椒房殿请安敬茶,柳怡柔瞧着站在一旁的卫画,身着浅绿色的衫子,在已经有些荒芜的仲秋时节,颇为显眼,柳怡柔瞧着她竟然会有些吃味……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贤妃娘娘……”
“都起来吧……”
美眸轻扫,但皇后架子还是得端着,唇边划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众妃不必多礼……”眼光再次从众妃身上掠过,“过几日,皇上要宴请洛阳城中的各位名流,到时候还请众妃赏脸出席……”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等人定当早做准备!”
卫画瞧了瞧身后新封的各位姐妹,又瞧了瞧皇后,平静的说道。
“各位都是皇上新封的妃子,想必太皇太后和皇后的赏赐也不少了,本宫这里有几匹绢布,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吴贤妃和柳怡柔相视了一眼,命身后侍候的宫女将布匹送上,众位妃嫔又弯身谢恩,“多谢贤妃娘娘……”
在椒房殿寒暄了一阵之后,柳怡柔便让这各宫的妃嫔都回去了。
公孙凌虽说是想设宴款待洛阳城的名流,可真正想要邀请的便只有两人,王录和石崇,洛阳城三大门阀之二,可这两大门阀世家却都不从政,只经商……
九月初三,天朗气清,秋高气爽,公孙凌在宣明殿款待洛阳三大世家,王家,石家和杨家……
柳皇后,吴贤妃和一种新册封的妃嫔都应邀前往……
王录和石崇却也不是初次进宫,他们和杨家互有往来,偶尔太皇太后也会召见。这次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宣明殿,向一众人等齐齐行礼,“草民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参见皇后娘娘,贤妃娘娘……”
公孙凌爽朗的笑了起来,“王员外和石员外不必多礼……”
王、石二人虽都与杨秉承相交甚好,可两人却是相交甚恶,谁都瞧谁不上眼……
待众人落座之后,公孙凌挑眉扫了一圈,笑了笑,“朕早就听闻洛阳王家和石家乃是豪门世家,今日瞧见王、石二位员外果然是气度不凡之人啊……”
王录蹙眉斜睨了石崇一眼,嗤鼻冷哼:“皇上的话草民认为不妥,石员外乃是粗人一个,有何气度,草民不愿与这等人相提并论……”
王录早年上过私塾,识文断字还是不在话下,可石崇自幼便是穷苦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却是运道极好。念过书,如今又是家财万贯,自然是对石崇这种老大粗瞧不上眼了,却没想到,石崇倒也是个火爆脾气,听得王录在殿前如此贬低他,心里也甚为不服,冷冷笑道:“难道世间只有你王员外识得字,念得了诗?纵然你如今家财万贯,却又是学富五车,又有何用?有些人,照样不买你的帐……”
他的话恰好说出了王录的痛脚,王录狠狠瞪了他一眼,石崇到不以为然,冷冷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公孙凌才说了一句话,便在两人之间掀起了如此的风浪,倒显得有些尴尬,而此时,石崇却不顾尊卑礼仪,先行动了酒盏,公孙凌讪讪笑了笑,只得说道:“石员外还真是豪爽之人啊……”
这句话倒说到了石崇的心头,他面上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说道:“谢皇上赞赏……”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似乎是想在公孙凌面前将豪爽演示的淋漓尽致……
“嗤……”王录却冷笑了起来,石崇不耐的瞧着他,大嗓门吼着:“你笑什么?”
“我笑你目无尊卑,不懂礼节,真是在御前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石崇的脾气已经有些想要爆炸了,狠狠的剜了王录一眼,瞄了瞄高高在座的公孙凌,强制性的压住了自己火气……
“宴席之初,皇上尚未动筷,你却先饮尽杯中酒,皇上瞧你是粗鲁之人,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只得夸你是豪爽……”
整个宴席之上,任谁都无丝毫可以插嘴地时候,却瞧见王录和石崇两人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到后来竟有一些想要掐起来的感觉……
“咳咳……”杨秉承清咳了一声,微微一笑,看了看王录和石崇,道:“二位员外各有千秋,实乃咱们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王录似乎还卖一些杨秉承的面子,拱拱手笑道:“杨大人客气了,草民不过是比某个粗人略懂一些礼仪情法而已……”
眼见杨秉承本是想劝说二人,却又无意间触动了两人之间的战火,柳怡柔慌忙出来打个圆场,笑道:“听说王大人手中有一串明珠,乃是南海采珠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寻到的鲛人泪珠,什么时候让本宫也见识一下吧……”
她的话音一落,王录傲然的笑了笑,“娘娘若是相见,草民这就派人去取……”
说着,吩咐身后的小厮,附耳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小厮便下去了,石崇见势,也唤了小厮上前,也是一番吩咐,石家小厮也是一脸我明白的表情下去了……
两人之间暂时停了针锋相对,也暂时熄了火气,公孙凌抓住时机,笑了笑,“近日,宫中新进了一批舞姬,不如让她们出来舞一曲给大家欣赏欣赏如何?”
石崇瞥了一眼王录,唇边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是……”
片刻之后,一众舞姬身着婆罗国的服饰,露出双臂和腰肢,裙子上缀着小铃铛,随着舞蹈,发出悦耳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王录和石崇不自觉的就看呆了,公孙凌也是极为自豪的朝着柳怡柔低头说道,“这些舞姬还真是有魅力呢……”
柳怡柔看了看王录和是石崇的表情,低声说道:“皇上可以尝试着将舞姬送给他们二人!以起到拉拢的作用……”
“恩……”公孙凌应了一声……
一曲舞毕,瞧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公孙凌抿嘴笑了笑,“二位员外觉得这些舞姬如何啊?”
石崇生怕王录抢了风头,公孙凌的话音一落,他即刻笑了起来,“妙……妙……草民府院中的舞姬和这些妙人一比,是失去粉黛无颜色了……草民斗胆向皇上讨个恩典……”
“呦!你现在在皇上面前讨了恩典,回到府上,你们家夫人还能绕了你吗?别你自己风流快活了一把,连累了美人……”
王录瞧着石崇,唇边噙着冷笑,刻薄的说道。
石崇喜色,奈何家里有一房悍妻,以至于石崇虽是富甲一方,却不敢纳妾……
这件事,被王录拿出来在圣上面前来说,像是把石崇的衣服扒光了展现在世人面前,所以,他虽是面红耳赤,却站起身来竭力辩论,“王员外还说我呢,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录早年看上了一个窑姐儿,一番风流快活之后信誓旦旦的向美人允诺,替她赎身,娶进王府,王府虽没悍妻,可这窑姐儿终究也没进的王府大门……
原来是窑姐儿在外养着以穷面书生,书生多有才华,后来,窑姐儿揣着王录给她赎身的钱,和书生私奔了……
这些事,洛阳的市井上还时不时的有人拿出来津津乐道一番……
王录的脸也没羞没臊的红了,狠狠的瞪着石崇,要是人的眼睛能喷火的话,那估计石崇现在已经成了一块大黑炭了……
他们二人的这些风流韵事公孙凌也略有耳闻,现今这二人竟然为了相互挤兑,反倒把双方的私隐之事拿出来相互抨击,恐怕会越说越不登大雅之堂了,慌忙出来打圆场,“不知石员外瞧中了哪一个?朕当即赐予你为妾,想必你夫人也不敢违抗皇命不是……到时候,你再单独为她建一座院落,不求你时时刻刻想着她,但凡想起了前去瞧瞧便是……”
石崇一听,慌忙上前跪地谢恩,“草民多谢皇上成全……”
公孙凌和柳怡柔相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不知王员外可有看上的?尽管开口便是……”
“草民家中已有数房姬妾了,不敢再贪图美人,唯恐误了美人……”
王录诚切的说道,公孙凌倒也不说什么,笑了笑,便让石崇前去挑了!
这个时候,回府的两位小厮各自搬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
王录傲然的瞥了一眼石崇,从箱子中取出一串珠子,笑道:“启禀皇上,娘娘,这串珠子便是鲛泪珠……”
说着,双手呈了上去,一旁的贾德贵连忙接了过来,递给了公孙凌,却见这串珠子个个都是一般大,虽是白天,仍旧是能瞧清楚散发出来的亮光,柔和而又神秘,较之夜明珠又珍贵许多……
“不错,不错,却是当世珍宝……”
柳怡柔瞧着,发自内心的赞叹,却听王录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承蒙娘娘不弃,草民愿将此珠送与娘娘,所谓宝珠配美人便是这个道理……”
坐在一旁久不出声的太皇太后身子猛然一颤,不可思议的瞧着王录,洛阳城中的人个个都知道王录是个守财奴,铁公鸡,却没想到今日如此大方,将此珍贵的宝珠赠予了皇后……
同时,坐在一旁的杨秉承也是满心疑惑,探寻的目光看向了王录,却见王录脸上丝毫不见疼惜,似是真心呈上宝珠……
“难道他已经明了了当今的局势,想要助皇上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