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拿着午膳在厢房里等了好些时辰,还在奇怪白珞初往日里吃饭那么积极的一个人,怎么会过了午饭时间那么久才回来。难不成是出事了?想到这里紫苏不由得暗自心惊,慌慌张张的就要出门,准备将这件事禀报给大皇子,让自家主子赶紧派人找人去。
这一慌乱难免就脚下出错,出门的时候没将门槛跨过去,眼见着就要摔倒,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是在门口酝酿着如何告别的白珞初。
“你没事吧?”见到紫苏差点摔倒,白珞初不由得关心道。
紫苏见到时白珞初,语气中就带了一些埋怨之气:“姑娘,您怎么才回来,饭都要被热的不好吃了。奴婢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
“没有,只是出门办了点事情,忘了时间回来的晚了些,一回来又被你家主子拎去问话,这才晚了。”白珞初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如何才能降低紫苏这小丫头的失落感,就只能先避而不谈。
“还是吃饭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白珞初先行进门,说出了自己想吃饭,避免让紫苏察觉自己的不自在,准备将这么沉重的话题能拖一会是一会儿。
“是,奴婢这就把菜给您端出来。”说完就去了隔壁的小厨房将饭菜一样样的从笼屉里面拿出来,再给白珞初端去桌上。
眼前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火候也和刚出锅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显然是有人一直费心控制着火力。
看到紫苏袖口上的黑灰,白珞初便觉得这个口更难开了,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一个丫鬟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对于白珞初这个潇洒自由人的来说,还是会有些许的感动,毕竟不曾有人这么照顾过自己。
一顿饭的时间匆匆结束,终于还是到了白珞初最不想面对的时候,正当紫苏将饭菜收拾下去准备给白珞初端上糕点的时候,便被白珞初叫住了。
“紫苏啊,我有话要跟你说。”白珞初声音很小像是没有什么底气。
紫苏一脸疑惑,却还是开口说道:“姑娘您说吧,奴婢听着呢。”
“就是……就是,我可能要,离开大皇子府了。”白珞初有些支支吾吾地。
“为什么?姑娘您为什么要离开?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主子要赶您走?那我们,我们去找主子请罪,好好说说肯定是能留下的。”紫苏说完拉着白珞初就是要出门。
“不是的,紫苏,是我,找到了我的家,也知道了我的身世了,只是如今我的家成了那一群白眼狼亲戚的住所,我这次回去,是要把属于我的东西重新夺回来。”白珞初见到紫苏接着就着急的要拉着自己去找裴如墨,就只能连忙说清楚缘由。
“原来是这样啊,姑娘您能找到自己的家实在是太好了,奴婢也替您高兴,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您如有事,直接来寻奴婢就好。”紫苏说完就魂不守舍的出了门去,留下白珞初一个人在房里不知所措。
紫苏还是有一点伤心的,虽然一开始来的时候是为了自己家的主子监视着白珞初可是久而久之,紫苏就发现了白珞初的过人之处,更是发现了这个在一开始发了火的姑娘,其实只是心思细腻罢了。如今突如其来的离别,当真是让紫苏有些无法接收,只能先从厢房里逃出来,远离这个压抑的气氛。
这边的白珞初也是丝毫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只能将给影岚的回信写好,准备明天一早亲自去一趟“远稻楼”,毕竟自己之所以决定贸然回府,除了是因为自己准备替原主报仇之外,更是因为,这将军府或许会成为“重煌殿”发展的重要一环。
当下也就没有什么再去需要多加顾虑的,只是一门心思的将自己如今的的谋划写在纸上,准备明日去远稻楼的时候将这个还只是有个雏形的计划和影岚通个气,毕竟现在重煌殿的发展才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至于紫苏,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是希望她能够早些接受事实。
晃晃一下午而过,正当白珞初以为裴如墨放弃和自己的合作的时候,那名侍卫却又开始传话了:“姑娘,主子说了,让您去花厅一趟。”
白珞初明白,裴如墨这就算是答应了这件事了,看来自己开出的条件对于裴如墨很是受用,既然如此,那也算是不枉费自己那整整快一个时辰的时间。
当下就决定欣然赴约:“还请稍等,我稍作整理就过去。”
那侍卫只是应了一声,就又重新消失不见。
白珞初在房内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又将掉下来的碎发用桐油重新梳理平整。
“到底是践行,还是留个好印象比较好。”白珞初自言自语道,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是踏出门去。
刚一踏入花厅,就听到裴如墨招呼道:“你来了。”
许是离别时分,裴如墨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是温和了不少。
既然人家一个做主子的都放下架子,自己也就不必在矫情些什么,就直接坐下,对裴如墨说道:“殿下可是考虑好了?”说完就抿了一口酒,一股清冽甘甜之气在口中萦绕,惹得白珞初心情大好。
“我准备了这么一桌酒菜为你道别?你竟然是上来就跟我谈交易?还真是煞风景的很!你和那不懂得消受美人恩的老二还当真相匹配。”裴如墨摇了摇头,暗道这丫头对待自己当真是太没有人情味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二人之间本来就是充斥着各种交易,分的干净一些,对谁都好。
“那是自然,明日一早我可就要正式踏出这大皇子府的大门,人都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我要离开我的树了,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后路准备的妥妥当当不是吗?”
白珞初目光灼灼,眼眸中似有那星光闪动,璀璨如星辰。
一时之间,裴如墨仿佛突然就明白了裴清风为何唯独对她特别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