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没等君倾墨给出答复,也不顾冰音洛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苦涩,樱娆便冷笑着,把这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可是……”
“没有可是!”第一次,樱娆就这样直接打断了君倾墨的陈述。
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时时事事都对所有人无条件信任,不去多想,傻傻快乐的樱娆。
“师父,你不要告诉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我摆脱玲珑的控制。”
君倾墨望着樱娆,几度欲言又止的眼神被枫羽潇看在眼里,激起了他更加肆无忌惮的讥讽。
“是神器对不对?”樱娆看到了君倾墨眼中的犹豫,自嘲道:“你们一个个,神尊,魔尊,阁主,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仙门的入室弟子。你们高高在上,掌握诸般生死,想叫谁活着谁或者,想灭杀谁连渣都不剩,在你们眼里,我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不是吗?”
“不必问我怎么知道神器这个方法,师父,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也请不要阻止我自救。”
说完这句话,樱娆忽然将周身的神元之力震荡开去,转眼间将自己一身嫁衣变成了往日的装束。樱娆微微一笑,潇洒地从君倾墨和冰音洛之间走过去:“奕棋者们,你们继续,樱娆就不奉陪了。”
樱娆还没走到门口,却听见枫羽潇笑道:“所以你们这回大费周章,不就是担心樱娆也是魔君转世吗?君倾墨你自诩仁慈,可你的仁慈也不过就是把樱娆控制起来,而不是像当年天帝那般一律格杀吗?”
樱娆忽然顿住了脚步,心里有什么地方似乎又被一记重击打在心坎。
见樱娆果不其然停在不远处,枫羽潇精致的微笑里弥漫开一丝仿佛带着毒液般危险的更深的弧度:“当年玲珑被怀疑是魔君转世,被整个天界联手灭杀,那么肮脏的手段……如今是轮到樱娆了吗?”
枫羽潇的嘴角微微挽起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完美的声线如朝露般幽微稀薄:“娆儿,你一直被他们当做魔君转世不是吗?难道你就不怕你这一走就惹来像当年天帝灭杀玲珑一样的杀身之祸?你的师尊大人担心的恐怕是这个吧。”
“枫羽潇,有些话不该你来说!我才是樱娆的师父,她的安危本来就应由本尊守护!”隐约中君倾墨似有薄怒,浩荡仙泽萦绕浅浅金芒迫向枫羽潇。
“你们都够了!”背对着众人,樱娆强自按下心头不停翻涌的情绪,那样复杂,那样酸楚,那样心痛,每一种都会随时把她逼向边缘。
“不用再拿你们的想法试探我。我也不想被你们翻来覆去的利用。关于你们的大计还是阴谋,我一句都不想再听。”
“就这样吧。”一句话撂下,千渊剑破空而出,一道粉紫色神光灿然闪过,樱娆御剑而去下一瞬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娆儿!”
君倾墨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无尽岁月以来,那淡漠如九天冰莲的身姿从来都是漫随云卷云舒的样子,全不似今日这般剑拔弩张。
“神尊大人就不必再追了吧,都是徒劳。”枫羽潇漆黑无边的眸色仿佛吞噬着周围的光明,他轻慢地笑道。
君倾墨闻言,深吸一口气,蕴在眉宇间的一丝愠色也顷刻间化为虚无。嘴角噙起似有若无的一丝微笑:“你可知我是如何知道今日你哄骗我徒儿在此成婚的?”
“定然不是冰音洛。”
“不错,阁主大人智计无双,不难想到是谁吧?”君倾墨纤长的睫羽微微翕动,悠远的眸光像极了再穷极大道奥义时追索思考的样子。
“玲珑?”
君倾墨笑了,那一瞬枫羽潇的脸色却变得苍白。完美的面具上仿佛罕有的一丝瑕疵在最脆弱的一点被击打后,一点一点加深碎裂的纹路。
“枫羽潇,阁主大人,你想携妖、魔两界反攻天界的打算我不是不清楚。给你机会希望你放手,可你却执迷不悟。”
说到最后四个字,在场所有人似乎都感受到君倾墨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杀气。
沉默片刻,枫羽潇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他缓缓问道:“所以你想杀我?”
话音刚落,君倾墨原地连残影都未留下,便之间瞬身到枫羽潇面前!
金色神芒带着滔天威力滚滚而来,顷刻间将压力充斥着整个空间。君倾墨果断出手,一下子掐住枫羽潇的脖子,枫羽潇仿佛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血雾迸裂!
枫羽潇竟然在瞬间被君倾墨轰杀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