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苏晚晚还在加班。
因为她的手头上被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她对着电脑再改设计图。
她工作十分的认真,她端坐在电脑前,整个人都好像已经和电脑画板连成了一体。
苏晚晚的手机忽然响了几声,才把她的思维从设计稿上拉了回来。
苏晚晚一看那个手机号,竟然是南笙的。
印象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和南笙说过一句话了,或者平平静静的相处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器,她只要去见南笙,就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苏晚晚迟疑的看着手机的显示屏,久久都没有去接电话。
她的心情很浮渣,大概是什么时候呢?南笙已经变得都不想以前她认识的那个南笙了……大概是在慕北宸在南笙的面前出现之后吧。
电话因为无人接听挂断后,南笙又锲而不舍的打了第二个电话。
这一次,苏晚晚没有犹豫太久,她按下了接听键:“喂。”
“苏晚晚!我听亦枫说,你回来了?”
苏晚晚的心情有些复杂,本来应该是挚友的俩人,之间好像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南笙,其实我一只有一句话想问你,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甚至是恨他。”
南笙急急的打断了苏晚晚的问话:“苏晚晚,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你来我的咖啡店好吗?我们两个好好的聊一聊。”
苏晚晚咬了下唇:“我,我手头上的工作有点忙,今晚大概都要加班。”
“哦……加班来不了啊……那……我我和亦枫说说,让他给你少布置点工作。”
苏晚晚刚刚想说不必了,南笙的电话就被在她身旁的顾亦枫给抢了过去。
性感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后酥酥麻麻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别加班了,我过去接你。”
苏晚晚心底一颤,忙不迭的将电话给挂断了。
她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烫,顾亦枫和南笙是真的在一起了吗?听男人的声音,真的很想是刚刚快活过的……
她默默的看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通话记录,一整天了,慕北宸竟然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短信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呢?
慕北宸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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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十分钟之后,顾亦枫的电话就来了。
苏晚晚接了电话,从手机里就传出了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苏晚晚不悦的皱了下眉,还是推辞了一下:“大晚上,你和南笙两个人相处的那么好,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做电灯泡呢?你们两个人也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南笙说,一定要接到你,要是你不肯来,就让我去吧你抗下来,然后塞进车里。”
苏晚晚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不去是不行了,但愿,今晚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再出点什么事情的话,就算南笙是她最好的闺蜜,她这辈子也都不敢再见南笙了。
苏晚晚走下了办公大楼,看见顾亦枫的车,他一身矜贵的灰色定制西装,颀长的身躯有些颓废的倚在车门边上,英俊多金,身傍豪车的男人,在华灯初上的夜幕里,十分的抢眼。
苏晚晚将自己的脸缩进了薄薄的风衣里,然后飞快的走进了顾亦枫的豪车里。
顾亦枫坐在驾驶座上,目光僵直注视着前方,眸子里却透着绝望似的迷茫:“苏晚晚,对不起……我是故意的……我想尽我所能,尽可能的减少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苏晚晚揉着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喜欢他,都不希望我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在干扰我和我老公之间的生活了……”
兰博基尼狠狠的一下刹车,苏晚晚猝不及防的差点被抛了出去。
顾亦枫俯身过来,一拳咚砸她耳边的靠背上:“你说什么?!”
苏晚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担忧的看着顾亦枫:“你喝酒了?”
好像喝得还不少呢。
刚刚是把车窗都打开了,通风,所以她闻不到,可是,现在两个人坐下来了,顾亦枫一张口,她就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
苏晚晚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来开吧。”
顾亦枫完全没有理会她,忽然你踩了油门,兰博基尼在月色里风驰电掣。
男人现在双眼泛红的样子,让她心惊。
苏晚晚瞄了一眼仪表盘,吓得紧紧的揪住了安全带:“顾亦枫,你……你开慢点,前面是个三岔路,转弯小心一点……”
可是已经晚了,一辆货车朝着他们迎面驶来。
不!准确的说,是顾亦枫飚着兰博基尼又快又狠的撞了上去!
最后一刻,顾亦枫猛转了一圈方向盘,兰博基尼的车头和货车的车头擦着火花撞在了一起。
鲜血和碎玻璃见了一地渣这样的噩梦,苏晚晚永远都不想再做一次。
绝大的爆炸声放佛吞噬了一切,她的身体被狠狠的抛出去,然后又被安全气囊猛的顶了回来。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顾亦枫歪在方向盘上,满头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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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全身都好疼。
苏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被疼醒的,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女人在低声抽泣着的声音。
“苏晚晚,苏晚晚……你醒了吗?”
南笙一只抓着她的手,哭得就像一个泪人儿。
苏晚晚头上缠着纱布,虚弱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还活着么……”
南笙很焦灼,抢着说:“别瞎说!你没事的!你就是头上轻微的擦伤,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忽然,南笙的眸子沉了一下:“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叫顾亦枫偿命!”
苏晚晚看着南笙哭的红红的眼睛,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她的,她紧了紧南笙的手,然后微微笑着:“他……他大概是有点喝多了,他受伤应该比我重,要不是在撞上的最后一刻,他拼命的打了方向盘,或许我现在已经……”
南笙忽然话锋一转:“那你现在要不要去看看他?”
苏晚晚想了一下:“你去就好了。毕竟你们才是一对……南笙,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现在赶紧去看看全文好吧。”
南笙一脸的冷若冰霜:“我不去,我去给你卖点夜宵。”
苏晚晚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南笙停下了脚步,然后只说了一句:“他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苏晚晚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南笙离去的背影。
南笙刚走不久,护士就敲响了苏晚晚的房门:“苏晚晚小姐是吗?请问您是不是顾亦枫的家属?”
“不是!”
“咦?不是吗?可是顾先生一直都在叫您呀……”
苏晚晚有点尴尬:“我和他是朋友。”
“哦,这样啊,那麻烦您过去一下,顾先生刚刚醒过来要转VIP病房,需要家属签字。”
……
见到顾亦枫,苏晚晚果然看到他的小腿打着石膏,吊着胳膊,头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渗着血。
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顾亦枫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沙哑:“苏晚晚,你有没有受伤?”
苏晚晚缓缓的点了头,然后又赶紧摇摇头:“我没有,就是一点轻伤。我……我过来给你办转病房的手续。”
她刚刚转过身,身后的男人就哑着嗓音叫住了她:“苏晚晚,留下陪我。”
她顿了一下:“我先去办了手续,等会儿再回来看你。”
苏晚晚关上了病房的门,背脊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有一阵虚脱的无力感。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苏晚晚不敢往下想,立即就在心里否定掉了这个荒唐的假设。
不,也许是一时冲动吧。
转病房的时候,苏晚晚刷了慕北宸的卡,她知道慕北宸肯定会受到消费信息,可是她不在乎。
苏晚晚和医护们把顾亦枫转到了VIP病房。
南笙这个时候也已经从外面把清淡的粥给买回来了。她站在顾亦枫的病房外面,把苏晚晚叫了出来。
南笙把手里的食盒递到苏晚晚的手里:“你给他拿进去吧。”
苏晚晚拒绝的轻轻推开:“不,我不想在多增加我们之间的误会。南笙,你喜欢顾亦枫,我跟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纠葛,希望你也不要把你们感情纠葛强加在我的身上。”
南笙忽然抬起头:“所以,你是打算把顾亦枫让给我?”
苏晚晚蓦地一怔:“你说什么,他又不是……”
南笙一把抓住苏晚晚的手:“苏晚晚,你不要这么傻,我把你当做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要是喜欢的男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放手!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一时冲动的去和顾亦枫殉情!”
苏晚晚迷茫的看着南笙,根本不知道南笙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但是,当苏晚晚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慕北宸沉默的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她们的时候,苏晚晚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狭窄的走廊里,慕北宸尤其显得高大,此刻他面无表情如覆冰霜。
南笙竟然主动的走到了慕北宸的面前,指着慕北宸的鼻子,撕心裂肺的指责着:“你真的爱苏晚晚吗?那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去成全他们!”
慕北宸忽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南笙的胳膊,就往外拖着走了。
南笙纤细的胳膊被男人大力的攥着,疼得脸色都铁青了。
苏晚晚不知道慕北宸要干什么,但是,她能看出来,慕北宸是真的生气了,她赶紧也跟着追了上去。
“慕北宸,你放手,你到底要把我拖到哪里去?!”
男人完全不理会南笙的嚎叫,直接把南笙拖进了另一间VIP病房。
苏晚晚一直都追在后面,想把南笙救下,可是,她追不上……
苏晚晚跟着他门走进了病房之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堂子病床上,那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欠下巨额赌债,又被关进了监狱的二叔——苏彦寒!
二叔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一直都在不停的咳嗽着。
南笙见到明彦寒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先是挣扎着想逃,慕北宸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攥着她,纹丝不动。
“二叔!你怎么在这里?!”
明彦寒听到了苏晚晚的声音,才挣扎的坐起来,然后睁开了眼睛:“晚晚……你来了……咳咳咳……”
慕北宸沉沉道:“我给他办了保外就医。”
苏晚晚赶紧走到床边上,看着二叔,担忧的询问道:“二叔,你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咳咳,二叔没事……就是肺炎……”
慕北宸的语气有些不耐,他冷冷的打断了明彦寒的话:“苏彦寒先生,请你好好的认一认我手上的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在夜庄里陪你进赌场的小姐?”
南笙的脸色惨白。她知道事情吃在败露,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南笙赶紧捉住了苏晚晚的手:“苏晚晚!你要相信我啊,我……我并不知道那个是你的二叔!这一切都是巧合!”
苏晚晚不在听南笙的解释,缓过来看着慕北宸:“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些是南笙给我二叔下的得套,让我二叔在赌场欠了一个亿的赌债?”
慕北宸这才一把甩开了南笙,抽了餐巾纸,十分嫌弃的擦干净刚刚碰过南笙的手:“苏晚晚,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你二叔就在这里,你们三个人可以慢慢的对质。”
“苏晚晚,你不要相信慕北宸,他敢把我拽过来,肯定是和你二叔商量好了的,你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渣你还不清楚么?他吃喝嫖赌,把身体掏空,连孩子都没有,他赌输了那么多钱,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彦寒剧烈的咳嗽着,脸色酱紫,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副咳得快要吐血的样子。
苏晚晚思忖着好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问慕北宸:“可是,南笙没有里有这么做的理由。”
慕北宸把擦过手的白绢直接扔到了地上,直视着苏晚晚的双眸,冷哼着:“有没有这个理由,只有她心里才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