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白宴冰和凌沙夫妻二人回杜府呆了一天,陪着杜家人过了一天,逗了大半天的宝儿。
昨日时傲成亲,杜家除了坐月子的丁桂香没去成,其他人都去了。杜老二和卢氏也没去贵福楼,就在时府这边帮着做活了。
“沙儿,你知道那何家人是做什么的吗?有人跟娘说,听到那何夫人向你干娘打听小海,你干娘说小海是咱们家的孩子。”卢氏跟凌沙单独相处时,悄悄的问凌沙。
凌沙一愣,随即轻笑,“昨日时府的宴席是在贵福楼,您知道吧?”
卢氏点头,“嗯,知道,何家的?”
“嗯,而且,何家是渝州城的首富,也可以说是全渝江省的首富了,家里的生意做的很大,何老爷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何夫人和干娘是好朋友,好姐妹。”凌沙这么给自己娘解释。
“他们打听你二哥干嘛?莫非他家有待嫁的女儿?”卢氏一脸急切的问道。
“娘,他家是有个待嫁的女儿,而且,他家的二小姐,从小就被当男孩子养,教做生意,教识字学武,如今更是从何老爷手里接了贵福楼的生意,娘,你知道贵福楼全渝江省有多少家吗,至少有二十家以上。而且,他家没儿子,只有三个女儿,老大已出嫁,老二和我二哥岁数差不多,老三才一岁多。”凌沙说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娘。
卢氏一怔,“等等,他家不会是要招上门女婿吧?”
凌沙摇头,“不知道,怎么,娘有那个心思把二哥嫁入何家?”
“不,绝对不行,咱们又不缺吃穿,我才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那有钱人家作践,我听说,有那上门女婿,之前说的很好,等成亲后,活的连那有钱人家的下人还不如,随意打骂不说,还当牲口使唤,你二哥现在自己做生意多好,等他什么时候想娶妻了,娶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回来,过个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多好,我绝对不允许他家把你二哥招去做上门女婿的。”卢氏像是被蜜蜂蜇了般顿时就炸毛了,语气焦急的对凌沙说道。
凌沙心里微叹,她就知道娘一定是这样想的。
“娘,放心吧,人家可是什么也没说呢,你急什么呀,你不能自乱阵脚。而且,我见二哥与那何家小姐好像也认识,你也不用急,等二哥晚上回来,你可以问问,他如果喜欢那何家二小姐,我们再说,他若不喜欢,你也不用操心那些烦恼了!”凌沙又赶紧笑眯眯的安慰自己娘。
卢氏一想也是,就放下了心来,叹了口气,“哎,别人家最担心的,是自家女儿的亲事,我倒好,最担心的,却是儿子的亲事。”
凌沙笑笑,“其实,哪个也不用娘操心,您放心,二哥和三哥其实心里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们的媳妇,其实娘大可不用操心,只管给二哥做好后勤,养好鱼,不要耽误了二哥卖鱼就好,等他的生意做大,多的是姑娘喜欢二哥。”
卢氏想了想也对,“你说的对。对了,咱家花池里的那些花你爹和你三哥按着你说的已经保存好了,你打算明年要种哪里?还种花池里吗?”
“不,我觉得还是种西山我们家那两亩地里吧,到时候我教大哥来种,再种其他一些稀罕的花,我这次去京城弄了不少稀罕花的花籽,都在我家里放着呢,明年开春时,我给大哥拿过来。我想着明年帮大嫂开个花店,咱家西山那二亩地,反正明年也不能种土豆了,我们就种成各种花,让大嫂卖花,能卖多少算多少,也算是大嫂的一项工作,她也不至于闷在家里烦躁。咱家的地我觉得就让大哥和爹种些玉米和土豆向日葵这种省事的农作物,其余的时间,他们也能帮着你和我嫂子这边一些。”凌沙思索着,和卢氏商量着说道。
卢氏听了,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道:“好,娘听你的,你的打算总是对的,你看中的行业,也都能赚钱。”
凌沙笑了笑,“这种花,却是不一定的,我只是觉得那个适合大嫂。明年春天,宝儿也大点了,您在府里,也能帮着带,大嫂在镇上开个铺子,也能常回家看看孩子,到时候再雇个奶娘。不过,我也得问问大嫂的意思,如果她不想的话,那就我自己开,我这边自己安排人来看铺子,反正是自己的铺子。她要开,先紧着她开。”
凌沙说完,卢氏点了点头,“行,我改日问问她的意思。”
“我觉得您还是先问问大哥,毕竟他们俩好沟通,让大哥先探探她的意思。”凌沙多了个心眼,丁桂香那个人,有时候心眼子小,凡事总是想的多,爱钻进牛角尖里,其实人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就是曾经的经历,没把她的性子养的大气些。
卢氏点头。
“娘,我明日要回村里一趟,你有什么要带的吗?”凌沙问。
“没有,你爹过几日也要回去一趟。”卢氏摆了摆手,“银珠的亲事也定下了,在明年正月初八,还是你大哥成亲那个日子。”卢氏说完,笑了笑。
“哦哦,那挺好,是大舅来过了吗?”
“不是,是你表哥收秋时去了咱家一趟,问询种土豆的事情。”卢氏摇头。
“呵呵,他们也想种啊?”凌沙是失笑。
“嗯,今年咱们村的人们种土豆赚钱了,周围的各个村子里的人们都眼红呢,都说也想种,就是不知道方法,在咱们村亲戚的,就上门来问询。”
凌沙听完,默默点了点头,许松马上要被调走了,不然,五木镇如果有人管着的话,明年全镇下的村子里一起推广种土豆,不出两三年,土豆就会成为农民们的主要农作物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东西,好吃,人人都爱吃,就是有再多的人种也不愁卖不出去,最多,就是价格平民化了,价格降下来,人们也就都能吃起了。
不过,凌沙也知道,这个过程,得需要时间,不会一下子就能让原本是贵族才能吃的起的土豆一下子平民化了。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手挽着手从杜府回白府,凌沙问白宴冰,“阿宴,你上次去让人做的那个耕地的耕犁做出来了吗?”
“嗯,做出来了,我已经拿回去放在咱们家里了,这次回去你看看,和你在书上看到的是否一样,如果不行,我再去叫铁匠修改,等行了的话,我们就先去地里试验,可以的话,就多定做一些,给村里人们用。”白宴冰扭头看着她,问道。
“嗯!”凌沙点头。
突然,凌沙感觉到一阵被人注视的毛毛感,她噌的转头向街角看去,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隐入暗处。
白宴冰也同时感觉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快速的向着那边奔去,飞身上了附近的一家的房顶四处看,却已不见了一个人的踪影。
两个人跳下暗影处顺着墙边找了一会,没发现什么。
无收获的两个人只好向着府里而去。
而在刚才那个黑影消失的一座府邸的侧门此时又缓缓的打开,一个黑影悄悄的探出头来,看到没人,慢慢顺着墙根下的暗影移到街角处,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又挽着手往白府去了,这个黑影慢慢的缩了回去,又进了那个侧门,轻轻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进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进了唯一亮着灯的一间屋子里。
头上罩着的黑帽子摘下,身上的黑色披风脱下,露出一个人的脸来,赫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而她此时,是夫人发髻,穿着的,也是淡粉色的侍妾襦裙,外披着淡粉色的轻纱,这样的天气出去,她被冻的脸色发青,手发红,她双手慢慢的搓了搓,缓了缓,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屋内很清冷,不一会,她就又觉得冷了,只好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而这张床和床上的用品,是这屋子内唯一的华丽而值钱的东西了,甚至与整个屋子里的格调很不一致,不搭调。
这女子躺在床上,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
“没想到,杜凌沙这个贱人这么好命,那白秀才竟然是世子,她如今做了世子妃,她一定很开心吧?凭什么啊,就凭她学了一年的医术吗?还是因为她会勾引人?杜凌沙,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女子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似要拧烂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则是恶毒的冷笑,咬牙切齿。
“杜凌沙,杜桃花,你们一个也别想好好的活着,既然姑奶奶没死,就是老天爷给我机会报仇,我一定会弄死你们,等着吧!”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杜娟娟。
那一日,她从白喜竹家跑出来后,她想顺着大路往镇上跑,可想到万一白家出来人追的话,肯定会顺着大路追,她干脆直接就跑到了河边,顺着河边河滩上往下游跑。她甚至跑的连鞋丢了都不知道。
等到了下游没有了河滩,只有石头坡时,她就顺着爬了上去,没想到,越走山坡越陡峭,而她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条小蛇,顿时吓的魂都飞了,一个没踩稳,她滚下了山坡,脑袋在石头上没少磕碰,最后落入了河里。
而她,竟然大难不死,在河里昏迷过去后,被河水冲到了下一个河道的拐弯处,恰好旁边是一条大路,被镇上的一个出来去谈生意的人救了。
这人姓柳,五十多岁年级,是五木镇上做米粮生意的,一辈子下来,这人也把祖上的生意做大了不少,除了五木镇上有铺子,在三木镇和两木镇上也有,从以前的一个镇子上一间铺子,到了如今的一个镇子上有三五家米粮铺子,可谓是生意做的不小了。而且,这人也和时家主是认识的。
这人性子倒是还不错,把她救回来后,请了大夫给她看了病,救活了她。
后来,杜娟娟好了以后,假装自己不记得自己是谁,磕到脑袋失忆了,这人好心,就让她做了自家府里的丫头,伺候自己夫人。
杜娟娟哪甘心整日伺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夫人,尤其还得和其他三个丫头整日在夫人面前争宠?她在知道了这人是做米粮生意的,是有钱人,也在见识到整个府邸里的荣华后,起了勾引这柳老爷的念头。
既然白喜竹不要自己,白宴冰也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找个有钱的,等自己弄死这老女人,当了这府里的夫人后,一定要弄死杜桃花和杜凌沙,让那两个男人后悔死,看看谁才能活到最后。
于是,这柳老爷在某日喝醉了后,着了杜娟娟的道,爬上了她的床。
巧的是,这事还被一个伺候柳夫人的另一个丫头撞到,等柳夫人气愤赶到时,就见到了被吓的酒醒了的柳老爷,和床上那一片刺眼的落红。
柳夫人气的想发卖杜娟娟,柳老爷到底有些不舍得,做主留下了她,让她做了自己的妾室。柳夫人也硬不起腰来,原因无他,她没给柳老爷生下个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已经出嫁,柳夫人也曾经想过给自己男人纳妾,可一直下不了决心,怕弄回来个年轻的对付自己。只建议柳老爷收个干儿子,好给柳家延续香火。
如今,柳夫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以后,杜娟娟就开始了和柳夫人明争暗斗的日子。
其实,她做了柳老爷的妾室后,并没有过上如自己预期的日子,柳老爷对结发妻还是比较尊重的,虽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了,但每日还是会回到柳夫人的房里睡觉。
只是,有时候会在需要时,会去杜娟娟的院子里,只是,在发泄完火气后,就会收拾的回主院休息去,从来不在她屋里睡觉。倒是也没给杜娟娟喝过避子汤,杜娟娟也没有吹枕头风的机会,所以,到如今几个月了,她依旧还是个妾室而已,也没把正室夫人干倒转正。
而她也很少有机会能有机会离开柳府,柳夫人把她看的很严,对她私下里也很苛刻。更不会有人告诉她外面的事情,而大石村的事情,她就更不知道了,包括凌沙和白宴冰已经成亲,包括白杜两家搬到镇上来住,更包括白宴冰和凌沙身份的转变。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