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富和华英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必得之色。
“我出三万。”华富一脸的喜色,这幅画,却是可以挂在厅堂里炫耀一番的。
“我出四万。”华英如今手里才得了一副,觉得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我出五万。”华富当仁不让,争着。
“王兄,要吵架吗?你手里已经两幅了,这副轮也轮到我了。”华英气的胸腔一鼓一鼓的。
“不若我们来猜猜那垂钓之人是那童子的爷爷还是爹呢?谁猜对谁得?”华富因占了上风,这话说的毫无压力。
“你......”华英气极,脸色有些涨红了。
时傲无语的看着这两老头,这些人,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一幅画,六万,不知道老白知道后会不会吓的昏倒。
周围的其他爱画之人此时有些目瞪口呆,这,这也太恐怖了,这消息传出,还不得震惊天下吗?
吱呀一声,兰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推开,一人脚步优雅,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哟,这里好热闹啊,咱家也来凑凑热闹。”来人一身锦衣华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被一副玉冠扎在头顶,一双利眸闪烁着精光。
众人一见,赶紧行礼,“见过远公公。”
华富和华英本来已经快要争红眼了,见到远之来了,一愣,他来干什么?是代表他自己,还是皇上?
远之见到几位老亲王在,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远之见过几位老王爷,几位世子。”
众人不走心的回了一礼。
华富好奇,“远公公今日怎么来了?难道你也开始喜爱这风雅之物了?”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有些扎心的。
其他人没敢接话,都默默的看着远之,看他如何接。
在三位老亲王面前,远之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不够与三位老亲王争的。但一旦他为公而来,那么......
想到那种可能,众人都有了看戏的心思。
时傲看到此人也是一愣,皇帝身边跟了十几年的太监总管,如今应该算是总管大内了吧,替皇帝管着他的整个私人生活和后宫。
远之却是对他们的话毫无感觉,只是走到了那副摆在桌子上的画跟前,仔细的看着。
看了会,叹息了一声,“着色有神韵,笔法有刀锋,意境有灵气,情感有故事,不错不错,是神作啊,不愧是月光之作。”
远之看完,发自内心的叹息了一声。怪不得当皇上接到雷风匆匆的禀报后急的把自己赶了出来,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买到一幅月光的画。
他的脸上是欣喜的微笑,真的是没想到,小公主的儿子,竟然有这样的大才。
众人听到远之的评价,由衷的认同,点头。
华富和华英见到远之脸上的笑容,轻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识得这好东西。”
“是啊,不只咱家欣赏这月光的画作,皇上更是喜爱,不瞒各位,今日,咱家是替皇上来跑一趟的。这位公子,这幅画,有主了吗?”远之说着,看向了时傲,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位时家的公子,小公子的好朋友。
时傲摇了摇头,有些在状况外,这皇帝,怎么也来插一脚了?
“那咱家就替皇上要了,你们出价出到几万了?”远之轻笑着,低头继续欣赏着画。
华富和华英对视了一眼,无语,知道今日这幅画他们是无缘了,华金龙这个臭小子来凑什么热闹?真是的。可是在众人面前,又不能不给他面子。
“我八万。”华富冷哼。
“我九万。”华英气呼呼。
“我......”
“十万,皇上要了!”
华雄也想跟着喊十万,可是,他的嘴慢了,没抢过远之。
远之的话音落下后,兰室内再无了一点声音。
远之环顾了众人一眼,知道他们都不敢还价了,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怎么样,还有人加价吗?没有的话,咱家就要付银子带画回宫交差了。”
众人都默默的撇开了头,认识这位远公公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么欠扁,这就是赤果果的以权压人、以权谋私。
华富和华英不想说话。
几位世子更是目瞪口呆,第一次见识到皇兄身边这位公公这么狡诈,可他们又无法反驳。
华重楼看了有些无措的时傲一眼,叹了口气,点头,“自然是皇上的了。”
远之一笑,“还是楼世子懂事,有空去宫中看看皇上啊,皇上前个还念叨您来着。”
说完话,远之就轻轻的收起了那副画。
麻雀默默的递上了锦绒布袋。
华重楼却是抖了一下,被皇帝念叨,可没好事,心里也有些后悔出这一嘴了。
“是,正好得了件好物,改日给皇兄送到宫里去。”华重楼点头,应下。
远之冲他点了点头,笑了笑,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沓子银票,直接推到了时傲的面前,“公子,这是十万两银票,请清点一下。”
时傲默默的看了一眼,摇头,“不必。”
时傲回头看了麻雀一眼,麻雀麻木的过来把这沓子钱也收了起来。
麻雀放好银票后,内心里叹息一声,今日出来带的钱袋有点小了啊!
远之跟众人拱手一礼告辞后,带着画扬长而去,回宫复命。
留下兰室一室的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但是众人都知道一点,从今往后,月光的画作的价值,又上了一个台阶,十万两一副画,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时傲活干完了,跟众人拱手准备离开,却不想被华重楼拦下,“时公子,等一下,关于中午的玉佩,我与你商量一下价钱吧!”
时傲摆了摆手,“那个,就请世子按着您说的,敬给皇上吧,钱的事就算了,我爹的任务,我也算是完成了,告辞。”
话落,时傲带着麻雀利落离开。
兰室的众人赶紧各自告辞离开,想跟这时公子套套近乎,买不起月光公子的画,哪怕认识一下月光公子也好啊!
相信,今日有了这么多钱之后,月光公子的生活也会改善,说不定在京城里也会买的起府邸了,他们是真的想结交一下。
但是,等众人出来后,却并没有找到时傲的身影,就连时傲身后站着的那个小侍卫,也不见踪影。
华重楼也赶紧出来,却不见了人。
华风华雨落在了华重楼面前。
“世子,人进了对面的红记茶楼,他们会功夫,暗中还有人跟着,直接带着他们进了红记的。”华风低声道。
华重楼抬步,立刻去了对面的红记。
只是,当他们找到楼上时,却只看到四个喝了一半的茶杯和半壶茶,人却不见了踪影。
华重楼摸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还是热的。
对方刚走。
“世子,我们还要追吗?”华风低声问。
“不用了,对方有准备的,追不到人了,回吧!”华重楼叹息,好在爷爷今日也得到了两副画,心里是开心的。
华重容却是有些不甘心,可他的人找了一个时辰,硬是没找到人。
凌沙几个已经从红记的后门离开,上了马车直接回了外城的家里。
雷风带人亲自在暗中保护着,直到他们安全到家后,雷风才又在附近走了一圈,确定没被人跟踪到后,才回宫复命去了,留下三个人暗中继续保护着白宴冰他们。
要说以前是监视着他们的话,今日开始,就是暗中保护了。甚至,雷风想着,得跟皇上请示一下,这边得多派几个人守着了。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危险也就大了。
等五个人凑在书房里,看到麻雀默默的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鼓鼓的钱袋子后,众人都沉默了。
这回来的一路上,时傲已经简单的把结果给白宴冰说了一下。
五幅画,得了十四万零两千两,这事情,别说白宴冰,就连时傲和凌沙都从来没想到过。
李晨星和麻雀此时就更不用说了,尤其麻雀,想起刚才那场面,他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此时还有些腿软。
时傲冷静了一会,才慢慢的把细致的过程给众人都说了一遍。
凌沙听完,唏嘘不已,她就知道,她找到了一只潜力股!
李晨星这会看白宴冰,那就是看偶像的眼神,满眼都是崇拜。
时傲默默的扫了她一眼后,叹息了一声,看向了白宴冰,“老白,你要不要再画几幅,这辈子就不用奋斗,可以吃一辈子了。”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嗯,我再画两幅,你替我送给宣王和睿王吧,也算是对他们感谢一下。不收钱,只送。”
时傲想了想,点头,“行。”白宴冰的想法,他倒是理解的。
“宣王,是喜欢兰花对吧?”白宴冰问时傲。
时傲点头,“睿王喜欢菊花。”
白宴冰点点头,表示了解,“一会就画。”
“干妹,我们是决定明天现身吗?”时傲转头问时傲。
“嗯,明天下午申时,进城,我们明天一早出城,去京城附近转转。”凌沙呲牙一笑。
此时她的心情颇好,经过今天这一件事,凌沙知道,白宴冰的身价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天下间,月光公子的名声,将会传遍全国乃至其他四国。
看来,自己也要努力了啊!
“干妹,我突然间好佩服我自己,今天竟然干了件大事,哈哈哈。”
坐了一会,时傲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的松弛下来,整个人也变的轻松了,摊在白宴冰书房的软榻上,和凌沙中间隔着一张小几,两个人一边搓药丸,一边说笑着。
白宴冰在一边开始作画。
“嗯,确实够大的,你做梦都没想到,能见到皇帝跟前的红人吧?哈哈,我们在红记喝茶,可是听人说了不少京城内的大小事情。这远之,年纪其实并不算大,和皇帝好像差不多,但却已经做到了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的内务一把抓,连后宫的后妃们,都不敢招惹的那种。”
凌沙笑笑,这小子,怕是也愣怔了好一会吧!
“是啊,当知道他是谁的时候,我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人是不是来抢劫的。没想到,人家像是来时就做好了准备似的,掏出一沓子银票,直接都放在了我的面前,说是十万两。你说,他出门时,皇帝是不是就给了他十万两银子呢?”时傲问道。
凌沙摇了摇头,“不见得,应该是十万两一沓子,你就猜他带了几沓子吧!”
“倒也是。唉,想想,我家在五木镇就算是有钱人家了,可是跟这些京城的权贵比起来,我家算是穷人啊!”时傲摇头叹息了一声。
凌沙点了点头,“那是,没听过一句话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还有九重天。”
......
“时傲,一会你拿走五万两。”白宴冰画完一幅,过来坐在凌沙身边休息,见两个人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出声打断。
“为啥给我那么多?”时傲诧异。
“你把你家玉佩也搭进去了,你回去怎么给你爹交代?”白宴冰头枕在凌沙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望着房顶说道。
“不需要,我要是用银子,我有的是,去我那座山下面挖一挖,就管够了。”时傲摆手。
“那你拿着给你家在这京城买两间铺子吧,你们不是一直想把生意做到这京城来吗?”白宴冰对于帮助过自己的时傲,始终是心存感激的。
“算了吧,经过田家的事,我也算是看清了,那句伴君如伴虎,是很有道理的。虽然我们不会去皇帝跟前,但是生意道上,难免会惹下几个人,万一有人存心陷害,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我这次回去,会跟我爹把事情说清楚的,相信我爹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五木镇就挺好,我家就在那里做地头蛇就好了。”
说完,时傲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凌沙意外的看了时傲一眼,不错呀,这小子,被自己点拨之后,脑子灵光了不少。
白宴冰听了,“你能这样想也挺好,天子脚下,不是那么好生存的,再如果有仇家,你说的这样的事情是很可能会发生的。虽然田家倒下,是因为田广富咎由自取,但是他如果不是在天子脚下,他没生出更大的野心,又如何会被那位盯上,利用来对付我。”
时傲听了,点头。
凌沙突然想起一事,“阿宴,干哥,你说,那说田广富的钱财来源,是杀了外乡的大财主一家,抢了人家的拆产才发家的,这是真的吗?还是说只是皇帝的一个借口?”
白宴冰摇了摇头,“怕是确有其事的,不然不会那样昭告天下的。那告示通文我和时傲去看过,上面也是这么说的。”
凌沙怕怕的叹息一声,“好可怕,这京城里,尤其是那内城里的人,一个个的看着光鲜亮丽,富贵荣华,谁知道为了保住那些东西,背后做了多少肮脏的事情?幸好阿宴你和伯母远离了这一切。”
“嗯,这可能就是我娘和师伯不准许我打听的原因吧,她可能是怕我被这些权势和荣华地位迷了心。”白宴冰点头。
“等等,老白,既然你是小公主的孩子,那么,华师伯,应该就是你娘的皇叔了吧?那你是第三代,不该称呼师伯了吧?”时傲说完,笑的打颤,很好,辈分差开了。
“闭嘴,我娘没打算回这京城之前,我是不会认他们的。”白宴冰摆了摆手,淡淡的道。
凌沙和时傲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真的,沙儿,如果我娘不打算认回来的话,我也不会认他们的。何况,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清楚,我还是开始的打算,并不打算留在这京城之内。”白宴冰拉着凌沙的手,认真的说道。
“嗯,我知道,我也不想长久留在这里,我喜欢幽灵山谷那种宁逸的生活。”凌沙笑。
“嗯,那就好。”白宴冰内心里受到了鼓舞,继续画下一幅去了。
“干妹,那你还在京城买铺子吗?”时傲问凌沙。
“不买了,你帮我在外城再买一处院子吧,大一些的府苑更好,等我们成亲后,不忙时就带着我爹娘和花伯母来这里住一住,但不想在这里折腾了,当个度假游玩的地方就好。阿宴,行吗?”
“行,我也比较喜欢外城,虽然热闹了些。”白宴冰点头。
“记得,名字写成白宴冰的名字。”凌沙嘱咐时傲。
“那好吧!”时傲点头。上次凌沙给他让他帮着买铺子的钱,他还一直给她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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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
当远之把战利品给皇帝带回来后,皇帝大喜,当即和远之两个仔细的观赏了一番。
“真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会是月光公子。”华金龙叹息了一声。
“是啊,那孩子,如小公主小时候一般聪明!”远之双眼里有着一丝悠远。
华金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远之你,幼时见过小姑姑?”
远之一顿,点头,“是啊,有过几面之缘。”
华金龙恍然,怪不得呢,他觉得有几次说到小姑姑时,这位的神色就会有些不一样,莫非,是小姑姑在宫里时的爱慕者?
“远之,来,给我挂起来,我就在累了时,可以看看这幅画,解乏。”华金龙有看回那副画里,越看越喜爱,这个意境,也是他奢望的生活。
远之听了笑笑,忙着去给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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