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泽王殿下来了。”安总管小心翼翼地在永安帝耳边轻声说道。这几日永安帝的精神愈发差了,性情也是更加烦躁,周围伺候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被迁怒。
永安帝揉了揉额头低吟道,“嗯,让他进来吧。”
“泽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安总管出来通报时,独孤轩泽正在和赫真低头说着什么。
独孤轩泽停下来说道,“有劳安总管。”顿了顿,独孤轩泽又接着问道,“不知这几日父皇身体如何?”
安总管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这几日皇上别的还好,只是这精神倒是比不上前几日了。”
“原来如此。”独孤轩泽点点头,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赫真。赫真会意,回头冲独孤轩泽微微一点头,示意他放心。
“儿臣参见父皇。”“草民参见皇上。”独孤轩泽和赫真一起跪下行礼,半天不见永安帝叫他们两个起来。独孤轩泽偷偷抬眼看向永安帝,只见永安帝用手支着头竟像是睡着了。
“皇上。”安总管在永安帝耳旁轻轻唤道。永安帝猛地睁开眼睛,这才看到跪在下面的两个人。永安帝直起身说道,“嗯,你们都起来吧。”语气里满是疲惫。
独孤轩泽笑道,“启禀父皇,赫真先生已经炼制好了丹药,儿臣特意和先生一同前来将丹药先给父皇。”
“哦?”永安帝来了兴趣,或许是年龄大了吧,永安帝虽说是天圣的皇上,但他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希望能有一个好身体。
赫真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看到永安帝这种反应,立即站出来说道,“回皇上,草民已经炼制好了丹药,皇上只要每日辰时服用一粒连服三日便可完全康复。”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
永安帝看了一眼安总管,安总管微微点头下去从赫真手中接过瓶子递给永安帝。永安帝接过瓶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打开瓶盖闻了闻。和别的丹药不一样,这药虽小但有一股别样的清香,永安帝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赫真。
赫真赶紧解释道“启禀皇上,这丹药是草民用上百种名贵草药炼制而成,对皇上的病百利而无一害,草民敢用性命担保只要皇上按时服用,三日后定可不再受疾病困扰。”
永安帝阴着脸手里婆娑着白玉瓶半晌才说道,“你是轩泽引见给朕的,朕姑且就信你一次,三日之后若朕真的有所好转,朕定当重重赏你。反之,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赫真二话不说应承道,“若皇上还未好转,草民自刎谢罪。”
永安帝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们都跪安吧,这半日朕也累了。”“是,儿臣(草民)告退。”独孤轩泽带着赫真下去了,永安帝将瓶子递给安总管挑眉道,“你来瞧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永安帝对赫真话虽那么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应该说自从他坐上皇位他信任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这么些年再无他人。
安总管将丹药仔细查看过后说道,“回皇上,这药没有问题,确实是用名贵草药制成,皇上尽可放心服用。”永安帝斜眼看了安总管一眼。
安总管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从其中一枚丹药上划下来了一点。安总管招来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道,“张嘴。”
那小太监今日刚来养心殿侍奉,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安总管面露厌烦之色,一把抓过他,捏着他的下颌将划下来的药扔进他的嘴里。
小太监都没反应过来,药已经被他咽了下去。刚入口时的清香慢慢变成了苦涩,如同黄连一般。小太监皱着眉,强忍住内心要反胃的不适感。这是御前,他不能失仪。
可是越来越苦,小太监痛苦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永安帝看着小太监表情有所不对,还以为他是中毒了,“小安子,快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安总管也很纳闷,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丹药明明没有毒,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拉过小太监的把了把脉,安总管瞪了一眼小太监说道,“回皇上,他并没有中毒。只是这药直接服下如同黄连一般过于苦涩,想必是他忍受不了这苦味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永安帝点点头,随后指着跪在下面的小太监吩咐道,“既然连这点苦都受不了,日后还怎么能在朕的跟前服侍?你,去辛者库好好练练。”
“王妃,今日泽王和那个叫赫真的一起进宫见皇上了。”孤鹰刚接到消息就来禀报苏千羽。
苏千羽放下手中的香包问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回王妃,据说泽王带赫真进宫是为了向皇上敬献丹药。”孤鹰说道。
“丹药?”苏千羽皱起了秀眉,她记得上一世永安帝为了追求长生不老,到处寻了不少道士,丹药也炼了不少,只是那应该是在很久以后了,怎么现在就开始炼丹了呢?
对了,苏千羽眼中一亮,前几日进宫听到宸妃说永安帝精神不好,太医们都找不出缘由,看来那日遇到独孤轩泽带赫真进宫是为了给永安帝看病。
可是苏千羽总觉得这次不仅是看病这么简单,如果永安帝的病被治好,永安帝一定会大加赏赐独孤轩泽,对独孤轩泽的看法大有改善,这样虽有麻烦但也不算太难处理,只是苏千羽总觉得独孤轩泽好像还令有谋划,不止讨永安帝欢心这么简单。
苏千羽正低头思索着,孤狼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王妃,王妃。”
孤鹰略带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像什么样子,还有么有礼数。”苏千羽笑道,“无妨,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孤狼是有什么急事吗?”
孤狼吐吐舌头看了孤鹰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给苏千羽挑眉笑道,“当然是急事了,这是王爷写给王妃的书信,王妃请看。”
独孤轩尘的信,苏千羽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连接过信的手都有些颤抖。信封上是苏千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千羽亲启”四个字竟让苏千羽有种想哭的冲动。
苏千羽激动地拆开信封,差点连信都给撕烂了。孤狼不着痕迹地向苏千羽身边靠了靠,他也想看看到底王爷给王妃写了什么。
可是还没等他看,就被孤鹰一把抓住一边往后拖一边说道,“属下就不打扰王妃,先行告退。”
苏千羽定了定神说道,“你们下去吧,去查查赫真这个人,越详细越好。”
“是。”孤鹰拖着孤狼出去,孤狼恼怒地瞪着孤鹰,老子就想看看王爷写了什么给王妃,这有什么不行的。
孤鹰白了他一眼,你是傻了么,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你偷看他写给王妃信,你还能好好活着吗。
孤鹰和孤狼离开后,苏千羽重新打开信,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看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看着信中一个又一个的想念,苏千羽竟忍不住泪水,任凭它流出眼眶打在信纸上,原来思念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看完信,苏千羽小心翼翼地将信装好放到盒子中,转身回到书桌前,拿出笔和纸准备给独孤轩尘回信。
只是拿出纸笔苏千羽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她想告诉他她有多想他,她有多盼着他赶快回来,她想告诉他打雷了她害怕想让他抱抱她……可是苏千羽知道这些都不能告诉独孤轩尘,她怕在战场上独孤轩尘会分心。
苦思良久,苏千羽郑重地在纸上写下“安好勿念,平安归来。”四个字。将信纸细细折好装进信封,连同自己无尽的思念与担忧一同装进信封。推开门,苏千羽抬眼望着北方低声呢喃着,“轩尘,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着你。”
永安帝按照赫真所说一连服了三天药,虽说药有些苦,但的确效果不错,永安帝明显觉得身子好了很多,就连太医也说自己已无大碍,永安帝十分高兴,赏了赫真不少东西。
赫真来养心殿谢恩时,永安帝正随便翻着一本书,“草民参见皇上。”
“嗯嗯,起来吧。”永安帝看上去心情不错,将书递给身旁的安总管笑道,“朕服了先生的药果然好了不少,先生果真是华佗在世啊,哈哈。”
赫真谦逊道,“皇上谬赞了,皇上是真龙天子,本就福泽深厚自有神明护佑。”
“哎,先生过于谦逊了。”永安帝摆手说道,“不过朕记得那天听先生说,朕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知先生所言为何?”
赫真动了动眼珠说道,“是这样,草民自有跟随师傅学了几年奇门遁甲之术,虽说不算精通,但还是能看出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皇上这次得病,太医院的太医查不出病因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