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有不死心就好了”远方的枝桠上,一个黑色衣袍的人兀自说道。
一旁的隐在黑袍身后的白袍的人听罢,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欲言又止了,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而这里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大家各自退一步”殊野虽然也算是有不少人命债在身上的人了,但是此时此刻开到了这样的哀酒,他还是忍不住和头目谈判了起来。
因为刚刚殊野看着哀酒,忽然在哀酒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奇怪的神色,那是一种痛苦。
这种神色出现的太奇怪了,并且太快了,转瞬即逝,顷刻间便化作了哀酒原本眼底的那种妖气,但是殊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哀酒一开始不愿意出手?不被逼到这样的地步不出手?为什么要被逼到这个境地才出手?假设一开始哀酒就杀了这些人,那么他们此时此刻可能已经离开皇家猎场了。
但是,殊野知道的是,哀酒绝对不是对方派来的间谍,哀酒是真的想要保护鵺灼离开这里,但是……。
殊野想了想,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这种杀人的方法,是需要代价的,具体代价几何,殊野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这个代价对于哀酒来说,肯定是非常大的,不然的话,一开始哀酒肯定已经出手过了。
而现在的哀酒,有可能真的是她表现的一般恍若绝世无双,但是,这一切也有可能仅仅只是哀酒的虚张声势罢了。
介于这一点,殊野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以退为进的好。
可是,谁曾想,这头目明显一副不愿意领情的模样,只见头目看了一眼殊野,然后直接说道“全体人员听我口令,一个不留!”。
“是!”众人听到了头目这么一说,立马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如此自信让他们如此回答,听到了这些人的回答,哀酒蔑然一笑,然后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你们送死的信心,既然你们想要去黄泉走一遭,那我就送你们下去看一看”。
“殊野,你负责头目,其他的交给我!”哀酒说罢,便忽然一个旋转,卷带起来了万千的缚红线,这一缕一缕的缚红线随着哀酒的转动,从那一具尸体上飞上天空,仿佛招魂幡一般。
原本的血雾还在鵺灼的身边,现在又渐渐的缩小了范围,密度自然就变大了,鵺灼身处其中,仿佛与这局面与世隔绝一般,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哪里,恍若打坐。
有一些人不要命想要直捣黄龙,杀了鵺灼,可是结局却有些差强人意,那些人,不是闯不进血雾之中,便是被哀酒忽然甩出了的缚红线给抓了回去,然后一个用力,像是甩鞭子一般的将人甩到了一旁的树干之上,那一瞬间,仿佛都能够听到那个人的骨头在响。
而哀酒之所以没直接杀了这个人,一是因为这血线并不纯粹,所以控制起来比较难,力度实在是不够,还有一点就是,此时此刻毕竟不止是这一个人,因为头目那个疯子,十二楼的估摸着几百号人马都开始群起而攻之,这种局面之下,哀酒能够抽空抓住一个人甩树上已经不容易了,她根本没有心思多用意念控制这难控制的血线去把那个人直接绞杀了。
但是,这种能力,已经足够吓到一部分人了。
现在的哀酒,在开始了一阵攻击最后连近身都没有近身的十二楼的人眼里,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和“恐惧”两个字直接对接了。
没错,哀酒太恐怖了。
在他们的眼里,哀酒就是一个似乎可以说是杀不死的存在,这个妖女真的是仿佛妖怪一般,更像是地狱之中跑出来的恶鬼一般,杀人不眨眼,别人也杀不了她。
她的伤口可以自动愈合,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里有人可能会信?并且,这哀酒的伤口不仅仅可以愈合,她甚至完全可以不用任何的武器,直接就用鲜血就能杀是于眼前,而且,是任何人的鲜血都可以。
介于这一点,十二楼的人在有同伴负伤或者是死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方设法的将尸体给夺回来,为的就是不给哀酒可以利用的资源。
因为,这妖女一旦有了尸体,真的仿佛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这样的人,他们凡夫俗子,真的是可以战胜的么?
可是,头目的命令不可以违背,在十二楼,他们的一生只有两件事情可以做,一件事是执行命令,第二件不可于敌这妖女事,就是死亡。
他们有的人是真的不害怕死亡,但是他们却害怕自己的死亡,不被十二楼承认。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原来的生活,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小培养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他们生活的轨迹,如果在自己时候,十二楼的名单里还没有自己的话,那么他们的一生,也太可悲了。
据说,这种感觉,是比十二楼折磨的还要可怕的存在。
所以说,大部分的人,还是愿意一命换一命的。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真的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到这个妖女的命么?
貌似去换那个隐楼的人的命,还比较容易一些。
“必须杀了鵺灼,回十二楼复命,哪怕,没有人复命……”头目看着众人,忽然眼神灼灼的说了这样的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而众人心里都明白的狠,头目的意思是,回十二楼复命是结果,哪怕结局是没有人回去复命,也要达到一开始的结果。
因为鵺灼死了,这件事情总会传回十二楼的。
要知道,皇家猎场之外还有他们十二楼的人,只是,他们这一次,可能只能过来收尸了。
“呦呵,够悲壮的”哀酒虽然嘴上如此说道,实际上她额头上的汗水已经遮盖不了她的疲惫了,这种血线是“节省成本”,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种血线控制起来,实在是太耗费意念了,长久大量的下去,哀酒还是会扛不住的。
可是这里人还有这么多,哀酒不能露出哪怕一点点怯色,因为哀酒知道,十二楼的人之所以如此的保守,群起而攻之都有一定的保留,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内心的恐惧,他们害怕哀酒杀了他们,有些人是不怕死,但是有些人也会害怕她,因为他们怕自己死的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然后死在了哀酒的手里,成为她杀人的工具。
但是,头目的话已经说了,他们的路,已经不能再退了,仿佛这一场战役之后,谁幸存下来,谁就是叛变者一般。
意识到了十二楼的人要开始孤独一掷了,哀酒心里也是打鼓的,因为她也害怕,害怕自己撑不住。
如果哀酒撑不住的话,那么十二楼的人就真的没有人拦得住了。
殊野毕竟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的结局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除此之外,便是鵺灼了,鵺灼看不见,在这种局面之下,没有人保鵺灼平安,鵺灼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说,哀酒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怂。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么,哀酒也就不顾及什么了。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一玩”哀酒说罢,便忽然收了所有的红线,原本漂浮的红线仿佛就是一场血雨一般,尽数落下,染红了一片草地。
而十二楼的人虽然估计哀酒的那句话,毕竟哀酒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是眼神蔑视语气傲然,十足的有把握的模样,可是说完了这句话,她忽然又收了所有的攻击,闭上了双眼,一副“放手”的模样,这实在是让十二楼的人真的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是,管他摸不摸的着头脑,十二楼的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这个时候都必须要做了,所以他们便不管不顾的,随着头目的攻击,一拥而上了上去。
被“冷落”了的殊野看到了哀酒仿佛就好像是在送死一般,忍不住大吼道“小心!”。
可是哀酒却似乎好像听不到的一般,依旧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意识到了哀酒的“反常”之后,殊野立马二话没说,准备上前去替哀酒挡上一挡。
但是殊野毕竟是比别人迟了一步,待他起身的时候,十二楼的人已经剑尖而至了。
因为有所顾忌,所以十二楼的都是以剑探路,最先接触到哀酒的,也都是他们手中的长剑,在长剑划破了哀酒的皮肤的时候,哀酒忽然睁开了眼睛。
在哀酒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到了哀酒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的人,心里都忽然一惊。
那种感觉,仿佛是来自于深渊的凝视一般。
那是一种空洞中带有一定让人沉迷的眼神,这种眼神很可怕,它让你迷惑其中的同时,又会清晰的意识到,你会因为这个而死的。
下一秒,你就要被拉进黑暗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人打从心眼里,从骨子里,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也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