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家公子,实际上看不见了”哀酒意识到了鵺灼也同意了自己的做法之后,随即就将鵺灼的“弱点”给说了出来。
一开始极力隐藏鵺灼看不见的这个事情,是因为哀酒和鵺灼两个人之余殊野,可能是一种敌对关系,这样的关系对于他们一开始互相不知道对方底细情况下,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值得保密的事情。
毕竟一开始和殊野的关系,不知是敌是友,如果是友的话,那就是万事大吉,只是问题来了,这误打误撞的碰见一个人,怎么可能就一定会是朋友呢?
因为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低,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将这殊野一开始就当作敌人来看,比较稳妥。
所以,在鵺灼和哀酒一开始的设想里面,就是对殊野隐藏鵺灼瞎了的事情的。
这样的话,会给殊野一种错觉,认为鵺灼和哀酒两个人貌似很厉害的模样,他是弱势,所以他不能对哀酒和鵺灼有什么非分之想。
现在殊野已经被验明正身,他们双方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友,但是这绝对不是什么敌人,又因为明姬和薄姬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会是更进一步,虽然这殊野的真假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他现在被人追杀应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原本他们还有顾忌,毕竟说白了,如果殊野不是真的殊野,那么他一定会对薄姬有偏见,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暂且不在考虑之内了。
而现在的局势是,三个人只有抱团取暖,才可能会有新的出路。
介于这一点,哀酒相信,不管殊野到底是不是真的殊野,都会是会同意这一个观点的。
人多力量大的事情,没有人会不知道。
而殊野在听到了哀酒如此坦诚相待的告诉了自己,鵺灼是一个瞎子之后,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受到了欺骗,而是一种惊诧。
嗯?鵺灼是瞎子?自己怎么没有看出来?
虽然从一开始的时候,鵺灼便一直没有看过自己,而殊野认为,鵺灼之所以没有看自己,原因是因为鵺灼本身的气质使然,可是却没有想到,是因为鵺灼是一个瞎子……。
或者说,殊野一点点都没有看出来,鵺灼根本看不见,虽然他的眼睛是有些奇怪,但是自始自终,对于灯台的方位,自己的方位,包括和哀酒说话的时候那几下恍若不经意间的“对视”,鵺灼都把握的恰到好处,根本不会让人以为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相反,因为鵺灼的这种一直盯着灯台看的举动,而让殊野会对鵺灼产生一种“此人如此泰然自若果真不简单”的感觉。
所以说,介于这一点,殊野不得不说,这鵺灼果真是亓国皇室那种吃人的地方生存下来的人,演技竟然如此的炉火纯青。
因为有这样的感觉,所以素来喜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殊野就笑了笑,随即说道“那我们两方,便是要互相扶持了”。
“自然如此”哀酒听到了殊野的话,随即心里就好像是奸计得逞一般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的那一帮人,还算是好对付,只要今夜熬过去,等到明天鵺灼的眼睛复明,就算是度过危机了,不知道你的这……”。
哀酒一上来就把底牌给亮了一个干净,但是却将一些其他的风险给轻描淡写的隐藏了起来,比方说,假设鵺灼明天依旧看不到怎么办,又假设,今夜熬不过去怎么办,还有就是,虽然说明天就算是度过危机了,但是离开这陧国的皇家猎场也是一个问题,关卡的出行也是一个问题,这些问题,哀酒都一笔带过了,而却是把重点,放在了殊野的身上。
对于这一点,殊野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精了,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去计较哀酒略过的那些问题,只是笑了笑,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处境。
“我在江湖上浪迹多年,虽然说朋友不少,但是仇家也是有一二个的,这一次追杀,也许不能用追杀,只能用追捕吧,这一次追捕我的,是冽琰门的人,冽琰门是陧国的江湖门派,平日里也替皇家走点镖,所以他们才会一路将我追到这里来,估摸着,门口的守卫都会配合一番他们,毕竟平日里,冽琰门的野味也有不少是从这里偷猎的”。
“你所说的冽琰门,是不是擅长轻功的那个冽琰门?”哀酒听罢,随即便多嘴问了一句,体育冽琰门,哀酒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忍冬婆婆和自己说过如今江湖的趋势,自然而然的,听到了冽琰门之后,哀酒便开口问了。
听到了哀酒对这江湖门派也是这么的熟悉,鵺灼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这哀酒到底是何许人也?明明女儿家出身,并且据说是家住深山之中,为什么对这江湖局势朝堂诸事都这么的了如指掌?
想到这一切,鵺灼却没有说话,因为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还要看哀酒能够从殊野的嘴巴里套出来多少话再说。
“就是那个冽琰门,就是因为他们的门徒轻功都比较好,所以我只能躲起来,毕竟这深山老林的,虽然他们找起来是需要废一番功夫,但是实际上,我逃跑起来,更危险,只能躲起来”殊野说着说着,还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那模样,十几岁的少年郎,竟然莫名的透露着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这种面容配上这种感觉,真的是简直了……。
但是,感叹殊野的表情是一码事,哀酒可是一点点没有怠慢自己的好奇心,随即就说道“你为何提高被冽琰门追杀,哦不,是追捕,你怎么得罪他们了?你劫镖来着?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吧”。
哀酒此话一出,就好像是踩到了殊野的一般,殊野连忙说道“劫镖这种事情当然不符合我的气质了,相反,我还真的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招惹上了冽琰门,而是,重地冽琰门掌门的女儿,女娮”。
“嗯?女娮?你对她干了什么?糟蹋人家了?”哀酒也算是说话的时候比较口无遮拦的那种人了,随即就如此说道,说的殊野都猛然一怔。
可能是因为哀酒这个姑娘说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了,所以殊野有点接受无能,一副生怕哀酒真的把自己当做了那种轻薄之人一般,赶忙一边一个劲的挥手一边立马解释说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但是我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这种轻薄之事,我断然是不会做的”。
“那你说是因为冽琰门的女娮,难不成,是说女娮怎么了你了?人家一介女流之辈,能把你一个七尺男儿怎么样?”哀酒倒是对殊野和女娮的事情有些好奇,可能是因为看殊野那种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很好玩吧。
一旁的鵺灼也没有插嘴,他只是想,哀酒能够和殊野这样的说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说白了,他们现在是“临时战友”,自然是要对战友要有一定的了解,这种事情,如果你让哀酒来问,因为哀酒的性格使然,倒也显得顺理成章,殊野回答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突兀和被套路的感觉,毕竟和哀酒说话,鵺灼也会有感觉很舒服,可能是因为哀酒的说话方式,和哀酒的性别问题。
如果这件事情你交给鵺灼来做,此时此刻的鵺灼未必能够做的比哀酒好,因为鵺灼毕竟什么都看不见,虽然鵺灼可以通过细微的声响去感知其他人的一些动作,但是说到底,谈话这种事情,终归是要透过眼睛来的。
毕竟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东西,可是要比鵺灼用耳朵听来的东西,要重要许多。
所以,介于这一点,鵺灼也就乖乖的没有插嘴,因为这不是自己插嘴的时候。
而殊野和哀酒的谈话之中,却是能够放任自如,因为殊野感觉和哀酒说话,没有那种什么奇怪的隔阂,也没有什么那种因为陌生人刚刚认识的时候会有的疏离和警惕,并且,哀酒和你说话的时候,会给你一种感觉,仿佛哀酒就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过多的什么别的目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殊野也就愿意和哀酒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在陌生人面前不会让别人感觉到疏离感,实际上是因为哀酒本来就是一个让人感觉到舒服的人,并且,哀酒的面容虽然长的有些攻击性,可是哀酒给人的感觉,却是千变万化,一开始,殊野能够轻清晰的感觉到哀酒身上的那一股子妖气,后来的现在,殊野又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哀酒身上那一种亲切的感觉。
实际上,这也是哀酒故意为之的结果。
理论上来说,哀酒和鵺灼是一种人,他们都拥有一样的表现型人格,遇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就做什么事,这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的看家本领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哀酒和鵺灼是天造地设相爱相杀的一对的原因。
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