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祭祀的日子越来越近,小囹别院隔壁的宫殿也已经修缮完毕。
被上百人连天加夜的修缮完的宫殿,看起来确实是雅致堂皇,果然是行宫级别的存在。
一大清早的,哀酒看着那些工人将那座宫殿和小囹别院的那个通道里的最后一丛花种上之后,哀酒忽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看来亓国皇帝如此抢修一般的修缮这里,为的就是要将阿奎纳公主给嫁过来啊。
果不其然,这边院落修缮完毕,那边皇宫里便已经下了圣旨定下了赐婚一事。
并且就在三天之后,还说什么三天之后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好日子,和祭祀祈福的日子也相近,对于亓国来说,可以解释为双喜临门。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哀酒心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还双喜临门?这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好吧?
虽然这阿奎纳要嫁给鵺灼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帝都闹的沸沸扬扬了,可是事实上呢,当这件事情真的尘埃落定之后,哀酒身处小囹别院之中,都感觉自己听见了帝都中那些妙龄少女在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号啕大哭。
这哪是喜事啊,这踏马就是一个全城失恋。
如果说在对于哀酒的事情上,她们还可以抱着一个“他们还没有成亲我们有机会”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的话,那么阿奎纳的到来,就是彻底粉碎了这一假象。
“哀酒,今天你是不知道,听说城中的水廊旁边围着一群姑娘要跳河呢”殊野回来之后,倒是第一个和哀酒分享了自己看到的奇景。
而这种局面,实际上哀酒已经习以为常了,就是他们来到小囹别院门口以死明志哀酒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诧异,这些鵺灼的迷妹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
“今天还是第一天,等到了三天后阿奎纳真的嫁过来了,那才是她们真正的重头戏”哀酒像是一个过来人一般的调侃完了之后,便给了殊野一杯茶,随即问道“怎么样,冽琰门那边怎么说?”。
殊野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说道“冽琰门目前没有什么情况,只是谦琏王失踪了,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影响不到冽琰门,但是女娮和夏燬总觉得事情有蹊跷,而独黎已经可以活动,所以就让独黎去暗地里查一查了,毕竟表面上女娮也不敢轻举妄动”。
“谦琏王失踪?”哀酒一听,立马觉得其中有蹊跷,谦琏王是当今陧国小皇帝的哥哥,他的失踪,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啊,毕竟小皇帝的皇位坐的可是非常不稳固。
一旁的殊野当然知道哀酒要说什么,随即便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仅仅有这件事情,听说,玄都公主忽然昏迷,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这个关头昏迷,也是够让人好奇的”。
听说,之前鵺灼被封为徹王的时候,玄都公主就要来恭贺一番的,但是却被拦下来了,毕竟小皇帝政权不稳固,玄都公主出远门也比较危险,之前哀酒在想呢,若是阿奎纳成婚之日玄都能来闹上一闹,似乎也是一件热闹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挞拔皇后不愿意让她来亓国了。
“而且女娮还拖话给我,说谦琏王妃突然上吊自杀了,虽然其中具体原因内幕没有详细说出来,但是谦琏王死了,谦琏王妃也死了,他们死了,那么那一批货物,也就死无对证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一批货物的死无对证对于冽琰门来说是好事情,但是,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总不可能一个王爷一个王妃的死,就是为了隐藏一个货物的去向吧?”殊野这一番话说的哀酒若有所思,因为哀酒也感觉到了这其中有问题。
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了那一批神秘失踪的货物身上,并且,这种事情在陧国冽琰门突发,而亓国这边也是云波诡谲的局面,这是巧合么?
不知不觉,哀酒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关于岄恙台的传说。
传说,岄恙台建成,天下的格局会有一个改变,如果用哀酒的思想来理解的话,就是岄恙台建成,会有一场席卷山河的天下大乱。
璟国距离太远,并且哀酒注意力也没有在璟国的身上,但是陧国和亓国的皇室,却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动荡,这是巧合么?或者是,和这个岄恙台的传说有关系?
对于这个想法,哀酒告诉了殊野,而殊野也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许久,最终,他告诉哀酒说道“世间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等到鵺灼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也将这个猜想告诉了鵺灼,鵺灼对于这个想法也是非常认同,并且还告诉了哀酒,他在岄恙台做排查工作的时候,由于自己亲入现场,鵺灼发现了那几个胡人的奇怪之处。
“他们似乎会一种很奇怪的戏法,需要很大的烟雾和几个大箱子,排场人大,而他们点燃的烟雾,是一种塞外的东西,因为我一直在留意他们,在看到了他们的排练之后,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个烟雾上做文章”鵺灼也是快要杞人忧天了,不管这兵权到底是谁出的点一给他的,他都必须要将自己的分内之事递给做好,这样才会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一个转寰的余地。
所以,哪怕就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鵺灼都尽量的用风声鹤唳的心情去对待。
虽然这么想可能是有点太过看重了,但是现在的局面,他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除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不然的话,如果在表演的时候整幺蛾子,岄恙台外围着的上万禁卫军,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光用胸膛都能堆掉他们的出路,上次我也去看了,他们似乎并不会武功,会的也不过是为了杂耍练就的基本功罢了”殊野示意鵺灼放松一些不要太紧张之后,又接着说道“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你马上要做威古氏的驸马了”。
“这个威古氏,也太心急了……”鵺灼真的是觉得威古氏太反常了,或者说,就这件事情上来说,亓国皇帝都很反常。
不过哀酒倒是给了鵺灼一个解释,她解释道,估计是双方都为了夜长梦多,毕竟鵺灼是什么人啊?他的魅力可是“名扬四海”一般的存在,帝都中的姑娘们听闻了鵺灼真的要成亲了,几乎都恨不得拿自己填了护城河,这已经够让人心烦了,如果时间再长一些,让璟国的灱玉公主和陧国的玄都公主都有时间反应了,那么鵺灼的这亲还成不成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鵺灼便笑了笑,接着说道“愿如你所说吧”。
只希望,这一次的和亲,仅仅只是一个他们已经猜测透了的阴谋就好了。
“诶对了殊野,关于掌门前辈还有消息没有?”鵺灼姑且将这件事情给放在一边之后,又接着问了问殊野他的事情怎么样了,而殊野只是无奈的用手肘支着下巴说道“等吧,冽琰门那边没有进一步的线索,而这百晓生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他正在给我安排眼线去调查来着”。
“看来我们三个还真的是命运多舛了,你为了冽琰门奔波劳碌,你不仅仅因为兵权一事要胆战心惊,并且马上还要娶一个胡人婆娘了,这个阿奎纳可不是什么善茬……,而我,呵呵,更苦……”一旁的殊野听见哀酒如此“哭诉”,随即便又来了兴趣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仅仅要和柏寐周旋要躲避泽枝世家的暗中调查,不久后还要和阿奎纳来一场面对面的交锋,而且阿奎纳是皇上赐婚是正宫王妃,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以门客身份留在这里的给鵺灼弹琴的琴师罢了,这一场宅斗,你们觉得我能不吃苦头么?”哀酒说话的时候,可谓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一副感觉自己即将赴死的模样。
一旁的鵺灼倒是难得主动的拍了拍哀酒的手,接着很认真的说道“你记住,吃苦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我怎么感觉你的这个安慰根本就是在嘲笑我呢?你是不是跟殊野学坏了?”哀酒皱着眉头看着鵺灼和殊野两个人,他们两个最近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你可别看我,我可有事要去城里了,看看那家伙的眼线有没有回来的”殊野可能是被哀酒看的有点脊背发毛,所以便一甩衣袍准备逃离战场。
而哀酒却是忽然起身扶住了殊野的肩膀,接着说道“呵呵,别跑啊,我下午正好要去买点胭脂水粉之类的,走啊,我们顺路好谈心啊,鵺灼,你自己吃饭吧,我和殊野小兄弟去城里吃”。
“诶,你一个有夫之妇和我一起去不太好吧?”殊野说着说着就作势要跑,哀酒一甩袖间长绫抓住了殊野的胳膊之后追了上去。
坐在木楼之中的鵺灼看着他们两个人打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接着便嘱咐六叔待会只需要准备他一个人的饭菜就好了。
突然,鵺灼忽然感觉,隔壁宫殿的院墙头上,似乎是有人在看自己,可是等到了鵺灼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似乎,真的风雨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