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当鈡鈺习惯性的对女娮的话一笑带过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坐在女娮右边的殊野身上。
似乎根本不同猜测,大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定是那个和他们冽琰门最近,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的殊野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大家门派似乎就是喜欢走这样的过场,礼貌性的问候一下,然后你再礼貌性的回答一下,大家就算是认识了,殊野也算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是深谙其中道理。
见到鈡鈺个女娮的家长里短聊完了之后,殊野便拱手说道“在下北慑殊野,见过二当家”。
“早就听闻小慑山庄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鈡鈺实际上也是一个人才,毕竟能够将这样一番的客套话说的如此真情实意的人,也是很难遇见的。
按照规矩,殊野自然是笑着回了一句“二当家过誉了”,这一来二去的问候就算是告一段落,一旁的女娮看着这两个家伙的你来我往,可以说是全程都是黑着一张脸的,仿佛片刻都不想和这个鈡鈺有过多的交流。
虽然殊野能够感觉到女娮的那种抵触,但是此时此刻的殊野可不能够由着女娮的性子胡来,殊野今日来到冽琰门,可是有要事在身的。
“前辈既然是冽琰门二当家,那么殊野也就有话直说了”殊野时时刻刻都在心心念念女娮未婚妻的事情,虽然冽琰门掌门不在,但是这个鈡鈺好歹也是女娮的二叔,算是长辈,再说了,这又不是定亲啊或者是悔婚之类的,只是说明一个误会而已,自己和这个鈡鈺说明的话,仿佛也不算是违背的规矩。
鈡鈺虽然不知道殊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鈡鈺作为长辈,也不好推辞,随即便示意殊野说下去。
“晚辈和贵门大小姐女娮,曾经有过一段误会,想必贵门掌门已经对此事有些了解,为了不影响大小姐的名声,晚辈特来和贵门说明一番,晚辈实际上……”正当殊野礼貌的和鈡鈺说自己和女娮之间不过是误会一场的时候,一旁的女娮似乎是有些奇怪的冷笑一声,接着上来便打断了殊野的话。
“二叔虽然目前执掌冽琰门,但是我的事情,二叔做不得主”女娮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看向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她的语气更是冷静的有些出奇,似乎和平时的女娮判若两人,虽然殊野认识女娮也没有多长时间,但是以殊野对女娮浅显的了解,他总感觉这不应该是女娮会说出来的话。
可是事实上,说这一句话的,还真的就是女娮。
一旁的鈡鈺听到了女娮的一番话,似乎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只见鈡鈺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笑了笑,随即和殊野说道“殊野啊,你也莫要见笑,我们冽琰门的这个大小姐,还真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脾气,根本没有任何的人能够管束的了她……”。
殊野听罢,随即笑了笑,然后说道“无妨无妨,大家之女,有些娇纵可以理解”。
“好了二叔,我姑且将殊野安排住下来,等到父亲大人回来,对于我俩的事情再做定夺,女娮告辞”女娮说罢,便没有等鈡鈺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起身就准备离开,起身之后,女娮还微微低头看向了殊野,接着语气冷冷的说到“跟我来”。
虽然刚刚的殊野很想要反驳女娮,毕竟都是长辈,自己和女娮之间原本就是一个误会,只需要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将他们两个的误会和整个冽琰门解释一番,这件事情就算是圆满落幕了,哪怕就是没有长辈,女娮自己说一下似乎都是可以的,殊野根本不认为,这一个误会是大到必须冽琰门的掌门开一个大会解释一番的那种重大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娮在起身和自己说出“跟我来”三个字的时候,殊野似乎是从女娮低垂的眉眼之间,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虽然殊野没有在女娮的眼睛里见过这样奇怪的神色,虽然殊野不知道这一抹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看到了女娮的反常,殊野也就没有在人前多嘴什么,而是随即起身,面对鈡鈺拱手拜别说道“晚辈多有叨扰,二当家的海涵,告辞”。
说罢,殊野便立马转身跟上了女娮的脚步,一路离开了这冽琰门的大堂。
路过大门口的时候,殊野才发现原来这大门口的周围还有这么多的弟子在偷听……,等到女娮和殊野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好是蹑手蹑脚的逃跑逃了一半,当他们慢慢的回头,对女娮露出一抹笑容的时候,女娮忽然眼神一凛,他们便仿佛作鸟兽散一般,立马跑的无影无踪了。
独留大堂之上的鈡鈺坐在高堂之上,目送了女娮和殊野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个弟子凑了上来,在鈡鈺的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而鈡鈺仅仅只是挥了挥手,起身离开了这个掌门惯坐的位置,一句话都没有说。
待到绕过了两段九曲回廊之后,殊野跟在一言不发的女娮身后,越来越感觉女娮不对劲。
而事实上,女娮也真的是有点不对劲,她一路上气压仿佛都非常的低,一言不发,走路的步伐似乎都有些沉重,她就这样恍若漫无目的的走着,哪怕就是殊野,都不太敢说话。
一直到女娮越过了一个拱门,似乎是来到了另外一个院落,这院落假山瀑布怪石林立,周围的奇花异草花树陆离,一栋雕花木楼置身其中,看模样,这里应该是女娮的居住之所了。
“大小姐”当女娮进来不久之后,周围便忽然凑上来了几个粉衣侍女,她们见到了女娮之后,一个个立马行礼,同时还偷偷的打量着殊野。
似乎就是这几个眼神,忽然让女娮的情绪得到了一个爆发,女娮忽然眼神一凝,猛地一个转身,有些恶狠狠的说道“看什么看?再乱看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怎么了?花草都照顾好了?扶手斗擦干净了?茶水都泡好了?一个个的都在这里悠哉悠哉,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部都打断腿扔出去?”。
一番训斥过后,那几个侍女立马俯身跪地,接着乱糟糟的说着一些求饶的话,随即立马退开,生怕在女娮身边多待一会儿,就会惹的女娮真的将她们的腿打断了。
目送那些侍女仓皇逃离之后,殊野忍不住在心里面感慨,果真是大家小姐啊,女娮还真的是做实了什么叫做“娇纵跋扈”四个字。
“吓着你了吧”女娮在训斥完了那几个侍女之后,似乎是自己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一种宣泄,随即便微微侧头看了看殊野,然后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
看到女娮如此喜怒无常,殊野随即怔了怔,接着也不和女娮客气,实话实说的说道“有点”。
而女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殊野跟着自己,接着两人来到了一旁的凉亭之中,当他们刚刚落座凉亭的那一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小碎步的跑来了一个侍女,侍女赶忙放下手中热茶,便匆忙逃离了女娮的视线。
看着那一壶温热的茶水,女娮一边给殊野倒茶一边说道“可能要委屈你两天了”。
“嗯?此话怎讲?”殊野的这一句话,实际上是一语双关,他一边疑惑女娮为什么说自己“委屈两天”,一边还在疑惑女娮为什么忽然情绪如此不正常。
而女娮却递给了殊野一杯茶,接着说道“实际上,我们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交给我二叔来做决定,但是你不知道,我和我二叔的关系,实际上……”。
“我看出来了”殊野喝了一口茶,随即继续说下去“你们两个,似乎有些不对付”。
只见女娮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惆怅的说道“我和他的女儿昲斋从小就不对付,我对我这个二叔,从小到大也都是极其看不顺眼,所以我的事情,我不想要他插手”。
意识到了这个女娮似乎是真的不愿意让自己不喜欢的人来插手自己的事情,所以殊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殊野也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之人,并且殊野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对一个姑娘宽容些许,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殊野便笑了笑说道“没事,我自当在这陧国帝都游玩两天罢了”。
反正殊野接下来也没有什么计划,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想要替鵺灼找明姬询问一下眼睛的事情,不过自己不回去也没有什么,飞鸽传书也不是不行,再加上这一路而来,殊野对女娮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了解,殊野知道女娮是一个开朗活泼的人,她轻易不会表现出来自己如此丧气的一面,也不会和殊野如此正经的说这样的话。
因为殊野知道,女娮喜欢自己,她这一路上都是和殊野没话找话的唠嗑,而这个时候,女娮忽然“一反常态”,殊野自然是知道,她肯定是来真的了。